这个死结梗在这里,解不开,遮不住,他只能说着伤人的话强硬将她扣在这段婚姻中。
“真决定选她了?”
傅承止什么性格,年慕尧是知道的。
两人从小认识,总归彼此了解,从小到大,年慕尧倒是头一次见傅承止这样,站在神坛上的人一脚跨入人间烟火中,这是他当初和宋行菲在一起时所不曾有过的。
年慕尧觉得,在乎一个人,这样才正常。
从前的傅承止,对谁都敛着,寡淡冷漠,像是没有真正的七情六欲。
他知道这次傅承止算是彻底栽进去了,从他这些天没去宋行菲病房看一眼就可见一斑。
年慕尧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恰好抓手配好药回来,起身过去换药时,他抬手拍了拍傅承止肩膀,“承止,不如先放手吧。”
感情的事情,一味绷着拽着只会适得其反。
点到即止,年慕尧并没有多说多劝,何况,他明白当局者迷,而且傅承止并不是个会任人摆布的人。
换上新药,年慕尧交代两句,便领着助理出去了。
病房里又剩下傅承止和秦暖两个人,他在沙发上坐了许久,这才起身朝着病床方向过去。
他并没有坐下,而是就这么在病床前站着。
病床上,高烧的缘故,秦暖两侧脸颊烧的通红,她虚弱又狼狈却不自知,只是双眼紧闭,偶尔有一两滴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流出……
傅承止看她困在梦魇中挣扎,弯腰为她擦去眼泪,又用蘸水的棉签去湿润她干裂的唇瓣,然而这些并不能缓解她被病魔折磨的痛苦。
年慕尧说,她生理上的伤并不足以造成这样不退的高烧。
所以……
“宋行暖,你这是在自我折磨?”得出这样的结论,傅承止脑海中闪过不久前年慕尧说的放手两个字。
放手么……
意味着离婚,将她送走,同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从此两人互不相干。
或许她会很快投进别人的怀抱。
她和别的男人……
想到这点,傅承止眉间隐隐有片戾气躁动。
他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宋行暖,你尽管折磨自己。”
明知她此刻听不见他说的话,可他还是对着她沉在梦魇中双眼紧闭的面容开口,“我心硬,即便它为你疼了,也绝不会违背本能做出对自己不利的选择。”
趋利避害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更是他这一类商人无二的选择。
他从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有多冷血和无情,所以哪怕病态捆绑,他也不打算放她离开。
兴许是这话过分残酷伤人,睡梦中,秦暖似乎有所感应,她皱眉睁开眼睛。
这些天几乎是整个人泡在了痛苦中,宣泄也好怎么都行,眼泪都是流不完的,睁眼的时候,硕大的泪珠子又开始往外掉。
然而此刻,她并不清醒。
高烧折磨着,秦暖盛着泪水的眸子里没半点清明,她怔怔看着上方人影,许久突然一把拽住落在自己眼角擦眼泪那只大手。
“傅承止……”
她认得他是谁,可似乎也因为高烧忘掉了一些事,好比清醒的时候,她不会是这种绵软的腔调,反而此刻,她沉溺挣扎在痛苦的河流中,傅承止就成了她最后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我好疼,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