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又开始装了。

穿上那层伪装，阮心柔又变成了宋家大宅中的那个慈母，“大过年的，怎么一个人跑来了这里？和承止闹矛盾了？那也不至于大着个肚子跑这么远吧，你都不知道家里人听到消息的时候有多担心你……”

“我没和谁闹矛盾，只是来看看哥哥而已。”

秦暖也不戳破她的伪装，淡淡说一句，不过说到宋行御眼中警惕不免加深，“听说宋老太太过世了，你们怎么会在这时候来苏城？”

“宋老太太？”

阮心柔眉心稍稍收紧，因为秦暖这个称呼而不满，“怎么喊得这么生疏？我瞧你喊傅老太太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生分的，怎么？你这是入了傅家的门就瞧不上我们宋家了？”

她这话说的就有在秦暖脑袋上乱扣屎盆子的嫌疑了。

究竟是她瞧不上宋家还是宋家瞧不上她？

年前，和宋老太太唯一那次见面，她入过宋老太太的眼？

“阮女士。”

秦暖不配合她演戏，“归根究底，在知道我自己是宋家人之前，我就已经嫁给傅承止了。”

所以哪来入了傅家的门就瞧不上宋家一说？

“嗯，这么说起来，你倒挺有攀高枝的能耐的。”

不过阮心柔也不恼，说话时她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缓缓眯了下，再开口，嗓音里就没温度了，“只是你是怎么和傅承止做上夫妻的，你心里没数？”

哦。

总算切入正题了。

秦暖明白她和阮心柔宋行菲的关系之所以会恶化，正是因为中间隔了一个傅承止。

若是她没有嫁给傅承止，或许阮心柔能在她面前装慈母装一辈子。

可是同样是她女儿……

为什么就这么不一样？

不是不伤心的。

可秦暖知道伤心没用。

阮心柔的心偏了就是偏了，掰不过来的。

看透这点秦暖心头恐惧反而散了，反正已经撕破脸了，那大家今天就把账算算清楚！

彼时，秦暖没再站着，而是跨步上前，走到那对母女面前，而后托着腰动作有些迟钝的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下来。

“有数啊……”

秦暖单手在小腹上缓缓抚摸，说话时毫不避讳的看向侧面那对母女，“说起来还得感谢四年前那场车祸？若不是三姐躺了三年，我还真踏不进傅家的门。”

“宋行暖，你无耻！”

进门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的宋行菲在听到秦暖那句话后，嗓音猛然拔高，情绪这一起伏，她脸上本就病态苍白的气色，瞬间转成厉鬼似的惨白色，“你怎么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宋行暖，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宋行菲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了，只是短短两句话，就像是将她整个人掏空了般。

这幅模样不好好在帝都待着，跑来这里她也不怕死在路上……

“行菲，你怎么样？”

秦暖冷眼看她呼吸急促，看阮心柔一脸担心的给她顺气，在宋行菲差不多总算缓过来一些的时候，她才开口，“三姐这话说的不大对吧，真正让你痛苦的人好像不是我，而是傅承止吧？难道你不知道当时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嫁给他的啊，说到底我也是受害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