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给过。”

秦暖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承认，愣了下，有些失神的接着问，“为什么？傅承止，你为什么要给他钱？”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他勾唇冷笑了下，反问。

“……”

秦暖感觉自己喉咙好像突然被什么给堵住了，她很用力压下汹涌的泪意，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没用。

是不是每个人都会遇上这样无力的时候？

哪怕竭尽全力也无法扭转什么……

她多希望他能解释能否认，“所以，你承认你那笔钱是用来让杨兴民夫妇假戏真做继续扮演我父母？”

“是。”傅承止点头。

他承认的太直接……

“傅承止……”

秦暖吸了吸鼻子，声线起伏颤抖的厉害，“你是不是知道我真正的亲生父母是谁？”

求求你……

秦暖心底有个声音越来越大，求求你快否认，一定要否认……

“大概。”两秒钟后，前排传来两个字。

模棱两可，秦暖皱眉，“你说清楚，什么叫大概？”

“意思就是……”

说话时，他将车窗降下，然后低头点了根烟在嘴角叼着，浊白烟雾弥散，片刻后他嗓音才继续从前排传过来，“有猜测，但是没有去求证。”

“……”

猜测……

秦暖敏锐的抓住重点，“那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傅承止，难道你之前就知道我？”

总该有点什么让他产生疑虑，才会去猜测。

是什么，让他猜测她和另一个家庭有所关联？

“嗯。”淡淡的一个音节，却不难分辨他声音又冰冷了些。

“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不但什么也没说，而且还暗中用钱收买杨兴民夫妇，让他们扮演我的亲生父母，难道真像谭白蕊说的那样，你不希望我和我的亲生父母相认？”

他除了是她丈夫，同时也是一个谜。

秦暖从来看不懂他，即便到了这个她预感应当彼此摊牌的时候，他也还是这幅漠不关心的冷淡模样。

就好像……

他从来都不在乎这段婚姻那样。

因为不在乎，所以他可以充当她声嘶力竭时的冷漠旁观者。

“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情绪过分起伏，秦暖伸手按住隐隐有些抽疼的小腹，她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前排的驾驶座，“傅承止，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娶我？”

她突然有种预感，这两件事当中似乎存在着某些她想不到也想不通的联系。

“不是告诉过你么，因为你怀孕了。”他抬手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间隙，嗓音淡淡的答一句。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说服秦暖。

追述起来，他第一次说要娶她的时候是在秦烟和苏衍之的婚礼上，“可一开始你要娶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怀孕。”

他没说话。

“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大可以去谭白蕊那里获取我想要的答案。”等了会没等到他说话，秦暖干脆直接伸手去开车门。

但车门是锁着的！

“傅承止，要么你让我下车，要么你就把一切都告诉我！”秦暖有些暴躁的捶了下前排座椅。

他只是静静抽烟。

那根香烟很快燃烧过半，就在秦暖想钻到前排自己打开中控锁的时候，他似突然厌恶了似的，抬手将没有抽完的香烟直接碾灭，“是该告诉你的，不然就没意思了。”

那一瞬间，秦暖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一片万丈深渊。

整个人不断在下坠，最可怕的是，下面一片漆黑，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落地，也许就在下一秒，整个人就会摔成一片肉泥……

“秦暖，计划中，你知道真相的时间应该是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傅承止嘴角微微上扬，在笑，只是那笑容却永远进不到被厚重冰层冰封的眼底。

谭白蕊说，等她知道他娶她的真相的那一刻，她会发现，傅承止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在乎她。

事实上，就算她还没找到那个真相，这一刻，她就已经信了后半句。

傅承止远没有想象中的在乎她……

不对。

其实应该是傅承止根本就不在乎她！

一星半点也没有！

“等我生下孩子？”

原本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这会突然都没了，秦暖落在小腹上的手心收紧，有个可怕的想法落入脑海当中，被她下意识说出口，“你想等我生下孩子，再告诉我所有真相，然后抱走ta不让我见……傅承止，你究竟得有多恨我，才会狠到让我和孩子骨肉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