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南城区的主色调是红,西城区的主色调是白,那么北城区的主色调就是黑,让人油然生出严肃紧张之情。考场就是此处最高大明显的建筑,远远就能看见,绝不会走错。北城区街边常见黑土铺就的操场和黑砖垒砌的擂台,时近黄昏,饭后消食的人们便趁着晚凉在那里三三两两地训练切磋,另一些人则在一旁观望闲聊。出于人类看热闹的天性,徐伦也凑了过去。
“嗨,哥们,你也去偷看王谦谦那小妮子啦?”一走近,徐伦便听到这么一句。这说的不是刚认识的那个姑娘吗?他忍不住伸长耳朵多听了一嘴。
“是啊,那丫头来这快一旬了,之前就早有艳名在外,却偏偏是个节烈的性子,连赖哥都没能泡上她。听说前两天有人想对她用强,结果被吊起来打。像咱这样的也就只能远远看看,饱饱眼福罢了。”
“节烈啥啊,装的吧!”“是啊是啊,你们听她那嗲嗲的小声——哧溜!一准是骚浪贱的命!”周围有人起哄道。
“算了吧,别老编排人家小姑娘,”也有过意不去的,“谦谦君子,叫这种名字的人总不会是随便的主吧。”
“谦谦君子?梁上君子吧!”场中间的褐衣壮汉已经三两下解决了对手,此时踱过来插嘴道,“老子也是越州出身,当年我过来之前那贱货就在那当土匪,肯定没少跟那些个小毛贼厮混,身子早不知给了谁了!爷要她那是瞧得起她!她要再敬酒不吃吃罚酒,早晚哪天给咱们逮住,按在地上干她个爽!”
“赖哥说得好啊!”“到时候哥哥吃了肉,可得给咱也分口汤喝呀!”起哄的人们更来劲了。
“哎哎哎,你们都还不知道呢吧?我刚亲眼看见王谦谦他们跟一个没见过的男的一块吃饭!还有说有笑的呢!”
徐伦听他们说得粗俗,心生烦恶,本有退缩之意,闻听此言,冷汗“刷”地就流了个满头满脸,急忙抽身往外挤走。忽然一只大手猛地拽住了他的肩头!
“就是他!我刚才也看见了!就是这小子!”一个破锣嗓子高声嚷道。
“打死他!”“小样,找死!”“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再扔出城去,看他还有没有脸爬回来!”大家一边起哄一边把惊慌失措的徐伦往前推搡。
面前的人群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块空场,刚刚被称作“赖哥”的健壮男子掰着腕子排众而出。
“小兔崽子——”
话音未落,拳风已至!徐伦只感到眼前一黑!
众人惊愕声中,他健硕敏捷的身形如戾天恶鹰般腾空而起!
徐伦本应该已经死了的。他体内寄宿着一头危险的凶兽。
不对,现在有两头了。
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