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拿着这笔钱,走了吗?东胜没了,公爹却还要救,后事也要处理,我需要这笔钱。”东婶漠然道。
虽然这钱来历成谜,但确实是人家的钱,巡捕没理由扣着,只能吩咐属下带着东婶去签了文书,把钱还给了她。送走东婶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堂内,绕过屏风看向后面坐着的人。
阮恬恬刚刚已经和才景讨论过一波了,此时见巡捕回来,便问:“你觉得东婶正常吗?”
巡捕被问懵了:“正,正常?”
阮恬恬却越想,越觉得东婶的反应不正常。
仵作那边结合东胜尸体发现的地方给出的推测,是说东胜回家的路上不慎被绊倒,恰好摔到了脑袋才丢失了性命。而东婶,看起来轻轻松松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没有要求巡捕找什么凶手,却让巡捕第一时间把八十两银子给她。
若是开始觉得一人奇怪,那么便会觉得她处处奇怪。阮恬恬想到昨天去东胜家的时候,东婶也对他的失踪稀松平常。
但是在阿莫的调查里,东胜是个顾家的男人,很少夜不归宿。他与婆娘恩爱,街坊邻居偶尔见了,都要打趣两句。
东胜婆娘不该是这个反应。
巡捕仍是不明就里,阮恬恬只得大概给他分析两句,巡捕一脸恍然大悟:“夫人是说,这东婶有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阮恬恬不想给人下定论:“先派人看着。”
巡捕忙说好。
他虽然脑袋不太好,但办事效率挺高,不仅找了个人明面上送关怀,帮着东婶处理后事,更安排了人暗地里盯着。然而一连盯了几日,东胜家都没什么异常。
东婶因着公爹的伤,低调处理了丈夫的后事。家里原先要盖房子的计划,也由此耽搁了。对此东婶还很不好意思,给约好的人包了个红封。
幸亏有她娘家的弟弟来帮忙,不然这几天,可难熬下去。
阿郎这日从糖车坊回来,便听萨萨婶在说这事。
“那东婶也是个不容易的,家里接连出了变故,她家又没孩子,一个女人,哎。”
一旁的人也道:“可不是么,要说东胜也是个命苦的。好不容易有点盼头了,又出了这事。”
“咱们当初建会的时候,可就东胜一个男人,前前后后帮了不少忙,也拉了不少人进来……可惜啊。”
“可不是么?”
三两个婆娘一边剥豆子一边讨论着,萨萨婶突然道:“咱们现在会里人数又够了,过几日啊,又要分银子了。”
这话一说,其余女人都笑了起来,萨萨婶又问:“这次是把钱继续留着,还是支走?”
“当然是继续留着了,”其中一个说:“什么事都不干还能多赚银子,我才不拿走!”
“看来咱们要努点力,继续拉人入会才行!”
“可不是么,你们说咱怎么以前就没想到这种好事呢?”
“还是小阿郎脑袋灵啊!”
这些人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了院中蹲着的少年,少年手里拿着锉刀和木块,正在聚精会神研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