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他终于再度看到了希望。这一种他渴望了许久的气息,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不知前辈以为如何?在下的话可否相信?”金虬收起了白色的晶石,纯洁似水的光芒瞬间消失了。天香阁主和五头魂兽那一刻精神都有些恍惚,好似直接从白天到了黑夜,这一种时空的错乱感令它们极不适应,而后金虬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这才令他们的神经又再度绷紧了,意识到他们还面对着一个可怕的强敌。
“月光石,月光之体的伴生神物!确是不错……”天香阁主看着被金虬再度收到怀中的月光石,眼中毫不掩饰露着贪婪的光芒,强制忍耐着出手的欲望,笑道:“这确是太阴一脉的奇物,月光之体的伴生之物,千年岁月里出世者不过二三,这一枚应是南宫学官那个小丫头的月光石。本座早已渴望许久,只是尚未动手,不想就落入尊驾手中,看来尊驾与那个小丫头关系匪浅呀!此物即已在尊驾手中,不知可曾得了那丫头的月光之体,那可比……”说着,他的目光又开始在金虬身上上下扫视,要发现蛛丝马迹。
“哼!”金虬冰冷沉喝声打断了他的话,那一刻他眼中凶光四射。虽然眼下的情形令他不得不暂时低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逆鳞就允许触碰,因为是他理智存在的唯一理由,也是他为之奋战的最终目的。其中一块逆鳞是紫露,而另一块就是明月。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人窥视的心灵圣地,窥之必死!
“月光石是不错,可以换你一人离开,但要他们无事,却是不够!”看着金虬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天香阁主也只是不住狂笑,渐渐地他的神情也冷淡下来。现在是谈判的时候了,身为商人的他自然明白压价的行情,虽然心中极度渴望月光石,但也不能立刻表现出来,开口就是狮子大开口,明知道金虬无法放弃公孙商三人,故意如此。
“阁下误会了!月光石在下并无出手的打算,我等安危是打算用另一物换取,相信那对阁下的作用更大!”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金虬根本就没有打算送上月光石,这令他一瞬间差点再度动手,但是后面的话却如同雷霆霹雳闪过他的脑海,令他差点陷入了昏眩的状态,硬是强自坚持了住,才没兴奋得摔倒。
“还有太阴一脉的奇物?何物?”那一刻,太阴寒铁楗上天香阁主的虚幻身影剧烈地颤动着,强咽下去一口口水,眼中几乎都要冒出火来。他搜寻了无数岁月,所得到的太阴一脉奇物也不过两件,而且其中含有的太阴之气极为微弱,对于太阴寒铁楗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要不然他修行之人也不会跑去经营商道,不过就是为了多弄一点奇物,而之前他对公孙商的重视也是出于此情,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纯粹碰运气。而现在,除了先前的月光石,还有更好的太阴奇物,其品级更高,这已比他无数岁月的积累还要强上很多,也难怪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把持不住。
“我有太阴奇物月光草的消息,不知可能抵得上他们的命?”金虬在心里冷笑不已,但面上仍未表现出来,甚至连天香阁主方才触碰逆鳞的怒气也被他压了下去,一脸平静向天香阁主开价,但语气上似乎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什么?你说你有月光草?!月光草!!!……的消息?”当听到月光草那三个字的时候,天香阁主的身影差点就从太阴寒铁楗上冲了出来,他的吼啸声已经有些变音,如同饿极的猛兽见到鲜肉的咆哮声。这实在不能怪他,太阴一脉的奇物本就无比罕见,对于太阴寒铁楗有效的更少,而月光草不光是太阴一脉品级最高的几件奇物之一,而且和寒铁楗一样都为草木之灵,若有此物在手,不愁寒铁楗继续成长,以至于兴奋的有些过了头,得意了半天才听明白金虬说的是消息,瞬间就蔫了下来。
“此物,阁下可还满意?”金虬冰冷问道,早先他还有些不确定,但自看了天香阁主对月光石的反应,他已完全确定如何应对天香阁主,可以说他已有万全的把握。
“月光草甚合本座心意,但只有讯息怕是不妥!这样吧!阁下既然知道此物所在,那相烦走上一遭!以阁下的无上伟力,只怕这个世上还无人可以阻挠阁下,取回月光草应不过举手之劳。到时本座自然还这三人自由之身,而且还会给他们一番造化,也算是相识一场之缘!”天香阁主心里虽然已近乎气炸,但他也不亏是商道巨擘,反应极快,一瞬间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沿着金虬给他布下的局走了进去,但立刻反将了一局。
“只有讯息,阁下若不答应,不必再谈!”金虬的眉头紧皱了几下,他现在处境已极为不妙,应州大地上怕已成水火,若不能带回公孙商必然无法收拾,到时将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去,所以不容有失。但同时他也意识到面对的是一个老妖精,当他意识到对方在意的东西时,对方也掌握了他的软肋。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比耐心,看谁先扛不住,若是先松口了,势必落尽下风,要想赢那就只能置于死地而后生,就必须狠辣一点。
“阁下可要想清楚了!若不答应,不光你自己难以脱身,这三个人怕现在就有杀身之祸!”天香阁主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是丝毫不让。眼中绿光一闪,五头魂兽便立刻恢复了活力,抖动着浑身尖锐的长刺,口鼻中的气息直向金虬猛喷!而另一面,在秦柔额头处本已停止生长的恨天毒蛊又开始发作,她再度扼住了公孙商的脖子,指甲直往他的皮肉里面陷,五个血色的窟窿中又开始向外冒血……
“到了你我这种层次,此辈蝼蚁的生死又价值几何?若是连自己的生死也无法顾全,蝼蚁的价值就是再大,又有多少用处?凭心而论,若不是为了守卫他们,就算你的魂兽再强上十分,可有留下我的把握?”金虬冰冷地看了脸色已经紫青的公孙商一眼,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右手一握,黑色纱带被他完全收回,化为了一把黑色长剑。那一刻,他转身离去,浑身笼罩在了黑色的雾气之中,转瞬已到了血门之前。
“哼!装!继续装!老夫倒想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可是真得能看着公孙商送命于此!”虽然金虬的那些话在一定程度上触动了天香阁主的内心,毕竟那些是这个层次强者的惯性思维,但天香阁主却没那么好糊弄,他不相信金虬千里迢迢来找公孙商,现在就能忍住不低头,眼睁睁着看着公孙商死去。他识人无数,认定金虬不是这种人,那他的选择也只剩下一种,那就是等!反正优势在他这边,只要等到金虬低头,他就赢了。
“等等!老夫答应你的条件了!”但是看着公孙商的气息一点点减弱,秦柔也已快完全失去意识,化为傀儡,金虬还不曾回头,而是一路向外面走去,再走就要出血门,到时他也无法留住金虬。他也变得有些不淡定了,虽然还极想再赌上一会,但却实在没胆子继续赌下去,毕竟他也无完全把握留下金虬,万一把公孙商玩死了,金虬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虽不怕得罪金虬,但要是再没了太阴奇物的消息,那他岂不要疯?
“但你也要答应老夫,需亲自指引老夫的人找到月光草,必要的时候还需出手,助他们得到月光草,当然老夫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出手……”金虬的脚步随之停下,正好站在血门上,回过了身。但天香阁主不愧是商人出身,刚谈妥了协议,他就立刻开始加价,尽量挽回损失,也算是对刚才低头的一种变相的报复。
“这……”金虬的脸色本就阴沉似水,随着他一道道价码加下来,脸色更为难看。而天香阁主也是机灵过人,原先虽然还在不断加价,似乎永无止境,但一看金虬可能又要撕毁协议,他立刻又转变了话锋,抢在金虬发火之前,连忙解释道:“这已是老夫的最后底线,你若连此都不答应,那说明你的讯息对老夫毫无用处,老夫要之何益?那还不如拼个你死我活,先杀了他们三个,再试试你的本事!”他高叫着,五头魂兽和秦柔已经随时在候命,只要金虬敢不答应,他们就同时施以雷霆一击,分个生死!
“好!我答应你!但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先要解了秦姑娘身上的恨天毒蛊,不然我又何能相信你不是在戏弄于我?”这种时候,金虬自然知道如何选择,他也有所顾忌,生怕天香阁主狗急跳墙,到时他苦斗一番怕能脱身,但公孙商三人绝对没有活命机会,也只能点头。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开始加价。
“这个自然!但这一次,你只能带走公孙商,秦柔和那个贱人毕竟是我天香阁中之人,都要留下!要想她们自由,必须等到月光草到我手之后!”大协议基本已经签订,但细节处必须继续讨价还价,作为大协议顺利实施的保证条件。天香阁主深知金虬需要的是公孙商,不交出此人,金虬势必不会罢休,而公孙商却心念秦柔,只要秦柔在手,就不怕公孙商不就范,也就确保金虬不会毁约。而天香蝶舞压根没有价值,纯属是凑数用的,但毕竟也是筹码,能多一个,天香阁主就绝对不会放手。
“可以!但此二人在天香阁之日若有闪失,我定荡平此地!”其中的奥妙金虬自然也一清二楚,知道一次性带走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对方提出这个条件才是正常,若是不提出他才要考虑对方是不是又要搞鬼了,将就着答应,顺便放下了狠话。
“这个阁下放心,本座的诚意绝无虚假。且看本座如何去这恨天毒蛊。给我起!”天香阁主笑着答应了,这样的条件也令他的警戒心放下了,这才正常。这一刻的他笑得极为灿烂,身处于严寒的太阴寒铁楗和幽暗鬼火的笼罩下,仍旧显示着几分仙人气度,直接一指摇摇指向已经被紫色条纹覆盖全身的秦柔,低喝着,手指上放射出一道毫光,直接射在了秦柔额头上那一根已成树苗状的黑色尖刺上……
“啊!”顿时,秦柔发出了一阵完全不属于人类的鬼泣声,她使劲地将自己的头颅向地上撞去,浑身都在痉挛着,好似跃上水岸的鱼在不住颤抖着。但也是在同一刻,她身上的紫色条纹开始向回收缩,额头上的也在一寸寸收回,生者的气息在不断传递……
“噗!”终于那么一瞬,当她的惨叫声达到极限的时候,身上的紫色条纹终于消失不见,黑色的尖刺也已完全消失,她张开了嘴,吐出了一粒墨绿色的奇异种子,其上有着紫色的光芒在不住闪耀着,径直飞回到了一头魂兽面前,被其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