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城的北边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大山叔连同城中许多百姓,拿着武器不断对付翻墙进来的士兵。只要见到一个翻过墙,就不停用长竹竿私戳硬茶,把人赶出墙外。若敢从外面的栗子树上跳过来,他们就用粪水球砸他们。也有的士兵成功翻过墙落了地,却立即就被百姓围殴并擒获,最后五花大绑扔到猪圈里跟那些肥猪关到一块。
白夫人一知道这边也有皇军的人来偷袭,便也来帮忙了。不过,一见石先生居然离开了柳儿身边而来到这边,她批头就大骂了一通。也没办法了,最后也让石先生留在这边共同对抗入侵的士兵。可她也庆幸石先生在这里,因为石先生一人就能顶上十个将领用,三两下就把偷偷进来的几十个士兵一下全扔出墙外去,一下就成了这边的主力军了。所以白夫人与林嫂基本只是坐在一旁照顾余大妈,偶尔见到有喽啰翻墙,就动动手中的长竹竿就可以完事了。春月就在他们身边看看戏,打个下手。
至于丁安静与张老夫人也在这边帮忙。说起这个张老夫人就了不起了,虽是上了年纪,可仍旧精神爽利,面对眼前入侵的外敌毫不留情,见一个就打一个,见一双就全捆了。这令丁安静很是佩服。
正当大家以为他们处于优势的时候,有个士兵悄无声色地窜了进来,以为没有被发现,却不知张老夫人眼利得很,一眼就瞧见他了,连忙大声喊道:“有人闯进来了!!快!抓住他!!”
那个士兵见到众人朝他冲过来,一下慌了,一把扑到张老夫人身边,一手扣住她的颈脖,一手拿出短刀对准她的喉咙,大声道:“别过来,否则你们就替这个老婆娘收尸吧!”
“你还是先替自己收尸吧!”石先生话音刚落,就跳到那人身后,一个手刀打下他手上的短刀,再一个反手就将那人制服了下来,白夫人和林嫂忙过去护住张夫人,确定她没有任何损伤,算是惊无险了。
这时候丁安静拿着木棍冲了上来朝那人狠狠地打了下去,嘴里不停骂道:“你这个腌臜泼才,连我家婆母也敢挟持,真不知死活!!让你来,让你拿刀对着我婆母!今日我不打死你我也难消这口气!”
张夫人还是头一回见丁安静有如此大的反应,而且还是为了自己,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
石先生见那个士兵被打的像个猪头一样,整个人蜷缩起来,毫无还击之力,便拉住丁安静劝道:“够了够了,再这么打下去,他真要被打死了。出了气就好了。”
“哼!暂且放你一马!”丁安静忿然扔下木棍,走到张夫人身边搀扶着她道:“婆母,我扶你到旁边的屋里歇会吧。”
“不用了,我好得很,倒是你…”张夫人握着她的手问道:“其实我昨晚就想问你,为何不跟你娘家人一块走,陪着我这老婆子留在华城有啥好处?我年纪都这般大了,即便真是死在华城也不可惜…”
“呸呸呸!婆婆别胡说!您老人家绝对能长命百岁!”
“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能如何长命百岁?倒是你,你还年轻,留着命还能有机会与庭儿一块为咱们张家开枝散叶。何必…”
丁安静微微笑道:“婆婆,其实媳妇直到现在也不懂如何当个令您满意的好媳妇,可我还晓得孝顺家公家婆是天经地义的,而且官人走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不管发生何事都会好好侍奉婆婆您老人家。所以,婆婆您走,媳妇也会走。婆婆要留,媳妇也会留。”
“傻孩子…”张夫人握住她的手,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你已经是我张家的好媳妇了。”
丁安静愣住了。
张夫人微微道:“希望这场仗快快结束,庭儿能早日归来。今日我听大山他爹说有五万兵马去了后山那边,天尊保佑,庭儿他们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丁安静笑道:“婆婆放心,鲁夫子也在那儿,他可是全华城最聪明的人,有他在绝对能战胜的。而且子赤大人不也在那儿吗?我听公主姐姐提过,那子赤大人和他的部下都是从前宫里响当当的人物,有他们在,官人绝对不会有事的。我相信!”
话分两头,在芜洲背后的大山上,张庭他们迎上了郑清河的五万大军,头几天基本是用鲁凡的大炮来应付的。
他们没想到齐梦柔让大家做出来的辣椒球这么管用,每回连射几发,郑清河的大军就陷入了辣椒粉的迷雾之中,所有人都不断地打喷嚏,泪水鼻涕也流个不停,完全没法正常攻过去。有人想到用领巾或者帕子捂着半脸,想借此缓解那浓烈的刺激味,可是也不太管用。最后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远处不断射出数万支箭来还击。
在群箭攻击夏,张庭这边也有人受伤。其实他们也明白,辣椒攻击是撑不了多久的,毕竟当初他们做出来的辣椒球数量是有限的。鲁夫子也是想到了这点,不过不能让对方知道,只能先用这招来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真受不了的时候再来出面和谈。
但是,没想到郑清河居然这么能熬,至今也没有要谈判的意思。
看着最后的三发火药弹以及五个辣椒球,王泓一筹莫展:“早说过郑清河这人不好对付,这招是撑不了多久的,看来咱们只能投降了。”
子赤喝道:“不懂人话,就闭上嘴!”
王泓马上反驳:“你才是狗嘴长不出象牙…”
“黄师爷,别吵了!”张庭制止了他,然后问道:“鲁夫子,看来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鲁夫子点了个头:“就按原计划去做吧。”
王泓愕然:“大人,夫子,你们说什么下一步?什么原计划?你们是否又瞒着在下谋划了什么?”
张庭和鲁夫子相视而笑,没有理他。
子赤却笑道:“姓王…不对,是姓黄的,你如今可只是个小师爷,你家大人与鲁夫子有何决定似乎不必跟你交代那么清楚吧。你只要别碍事就好了。”
“什么?!我碍事?”王泓恼了:“你这人说话怎这么难听!”
子赤故意嘲讽道:“你也不见得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哟,你现在分明是要找打是吧!”
“找打?!”子赤更不屑一顾:“你都不垫垫自己几斤几两,真找打,你也打不过我的!”
“你这泼才货,非得这么惹老子…”王泓真是被惹火了。
“黄--师--爷!”张庭叫道:“别闹了,赶紧去找鲁公子准备吧,傍晚时分就朝敌军那边开一炮火药弹,一发就够了。”
王泓瞪了子赤一眼,忿然去准备了。
红霞漫天的时候,敌军那边中了两个炮弹。
鲁夫子慌张走了过来冲着鲁凡恼道:“凡儿,你在做什么?为父不是叫你只开一发炮弹吗?你怎会开了两发?”
鲁凡委屈道:“不不…老爹,不是孩儿的错,是…是他…”他用手指着旁边的王泓。
只见王泓正在兴头上,手上捧着第三枚药弹正要装进大炮里。
张庭喝道:“黄师爷,你在做什么?!”
王泓从没见过张庭发这么大的火,吓得手上的炮弹滚落到地上,差点砸了自己的脚:“没…属下没做什么…属下只是…只是…”
张庭一手叉腰,指着他,没好气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王泓有点惶恐道:“小人…小人知道的…不就是向敌军发炮嘛!”
“可本官只是吩咐你只发一炮即可!可你…如今你却发了两炮!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本官的话听进去的?”
“属下当然记得,只不过属下觉着打一炮实在是不痛不痒的,根本无法震慑对方,所以一定要打多一发,才能吓退他们!”
张庭实在被气得无语了。
鲁夫子无奈道:“谁跟你说咱们这么做是要吓退他们的?”
“难道…不是吗?”王泓愣住了。
“吓,确实是要吓的,不过,咱们只是想吓一下他们,让郑清河好知道咱们是有个厉害的武器在这儿,别轻举妄动。兴许这样,他们肯放下武器,与咱们和谈。”
“什么?和谈?”王泓轻笑道:“不是吧!鲁夫子,您老人家就相处和谈?这怎可能?那是郑清河,是皇上身边最忠心的恶犬,皇上都没答应,他会愿意跟咱们和谈?凭什么?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叛军了,不打死已经万幸,还哪有与叛军和谈的道理?”
张庭解释道:“正因不可能,咱们才要用这尊武器来吓他们。可是咱们就只有这三枚药弹,必须谨慎使用。可你现在却连发两个,把郑清河惹火,全军向咱们攻上来,那到时候叫咱们怎么办?黄师爷,你也别忘了,咱们在人数上就已经无法与他们匹敌,所以才选择远攻,若真来个近身战,咱们全部人都要见阎王去了。”
王泓脸色煞白,冒出一声冷汗来,他都忘记了这个最重要的事实了,声音哆嗦道:“那…那怎办…如今不打都大了…郑清河不会真的…真的率兵直接冲上来吧?”
所有人撇了他一眼,都无言以对了。
正在此时,一个小兵跑了过来道:“张大人,敌方主帅郑清河大人前来求见。”
王泓吓得呆若木鸡:“不…不会吧…那么快就带着五万大军杀上来了?”
那小兵应道:“那倒不是。只有郑大人以及他的两名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