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却有点蒙住了,下一秒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心道:原来太子妃独自一人的时候会说这么多奇怪的话。
这时候白老爷眉头紧皱道:可之前我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这姑娘不是皇室的人,她不姓夏!
白义指着柳儿,恼道:可她是个宫女,自小就是宫里长大的,她可是皇后身边的人。
我母后怎么了?是我母后身边的人能有什么不妥吗??
突然走出来的堇玥双手横插胸前,恶狠狠地瞪着白义,而柳内侍静静站在她身边,没离开半步。
一见是小公主,所有人都行了跪礼。
堇玥指着白义怒斥道:你是不是想说,柳儿是母后派过来白家的细作,谋着你们家的航道权?
白义低着头道:草民不敢,只是只是咱们家有祖训,可不能随意违背。草民也是为了咱家着想,才要以防万一罢了。
以防万一?!堇玥更怒了:堂堂大夏的皇后,一国之母,还要你这种蚁民来防什么?真是荒谬可笑!
堇儿!休得无礼!
堇玥一转身,就见到夏玄玥和文靖芳,顿时惊住:怎么他们也来了?
白义一下定住了:老天爷,怎么连玄武王也来了?不就是个宫女嫁过来吗?犯得着那么多皇室宗亲都来吗?真够歹命!没事的没事的,道理在我这儿,不用怕!!
玄玥轻轻拍了拍堇玥的额头:你这丫头,回来了又不会宫里,只知道在外头到处野!真是少看你一眼,就又要在这里胡闹。
玄玥哥!我可没胡闹,是这个人!是在说母后的坏话!
夏玄玥用很严厉的口吻责备道:今日可是白家的大婚之喜,你不能这般无礼!
堇玥的小嘴一下扁了下来,很委屈道:怎么又是我错!!要说到无礼,也只能是这个人无礼!是他先在这搅乱了人家拜堂
玄玥看着白义笑了笑,继续对堇玥训话:人家可是白家的长辈,怎会做出这般失礼的事呢?对吧,这位白二老爷。
他算了算辈分,这么称呼应该不差了,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说得这么客气也算是给足了人家面子,总算是了给了人家台阶下,应该能圆了这尴尬的场面了吧。
只可惜,玄玥这么想,却错了,人家就是不领情。白义见玄武王这么和善,心道他是个好说话的人,便站起身来,理直气壮道:玄武王说得极对,草民怎么也是白家的长辈,也是读过圣贤书,又怎会做出如此失礼之事来呢?我这趟可是为了维护咱们白家的家声才来阻止这荒唐的婚事的!
荒唐?堇玥更恼了:我倒想听听白公子娶了我母后身边的宫女,能有多荒唐。能比你这么大闹人家的婚宴要荒唐吗?
文靖芳拉住她,递了个眼色。
白义更大胆了,直言道:哎哟,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我家祖训有言在先,不得与皇亲国亲结亲。而他们今日却要娶一个宫里来的女人,即便她不姓夏,可也是与宫里人有关系的。各位乡亲父老,你们说,这样的人当了咱白家未来的主母,不正正违背了咱们祖宗的意思了吗?!这可是大大的不孝呀!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
在场的宾客也有白家老一辈的宗亲在,觉得他说得甚是有理,连连点了点头,纷纷议论道:
我可是常听白老太爷生前常提及此事,说白家子孙一定要严守这条家规,绝绝不可能与皇宫的人结亲的。
不管身份多贵重,可违背祖训就是离经叛道,此举不可取,不可取。
违背此例,实在很不孝呀
看来形势一面倒,白义这一闹果然奏效,心里暗喜,决定乘胜追击,忙走到一个八十高龄,老态龙钟,拄着个龙头拐杖的白家族老身边道:六叔公,您说他们是不是太忤逆了?!
那老人家连连点头,指着白老爷和白夜华慢条斯理地指责道:你们呀,本来要娶什么样的媳也轮不到我这个半截入土的人来多话,可违背祖训,就大大不可了。虽说这姑娘不姓夏,也无半点皇室血缘,可终究是宫里出来的人,就算来娶,也只能当妾,不能当正室,来日她生下的男丁也无权继承白家。
一听到这话,盖着红巾的柳儿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手也发了凉:白家还有这种规矩,她居然不知道。
白夜华轻轻握住她的手,很细声地在她耳边道: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白义暗自欢喜,却一脸无奈地在老人家耳边道:六叔公,没用呀,上回我就跟他们这般说过,可您瞧今日他们还是不把祖训当回事,非要娶这女人当正室您老人家今日一定要为白家主持公道,好好理理这种逆子呀。
这话摆明就是冲着白夜华说的。
六叔公使劲眯着那被皱纹夹得死死的小眼睛,在努力辨清白夜华站在哪个位置后,不紧不慢地问道:华儿,还真有此事?
白夜华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很恭顺地答道:六叔公,正有此事。侄孙可是用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将这位苏家姑娘接回来当我正妻,她也将会是白家的主母。
六叔公指着他训道:你呀你呀!跟你这个老爷子一个脾性!拖了这么多年不成家,好了,待你到成婚这一天,就闹出这种事来!唉,以后你为人夫,为人父,就要安分守己,别再胡闹了。知道吗?
白夜华微微瞪了白义一眼,微微笑了笑,向六叔公应道:侄孙听从叔公教诲。
六叔公没再说话,全场十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