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一种自我怀疑中,或许她真的是在无理取闹。
是她矫情了?还是他太过分了?
她讨厌自己这般优柔寡断,更讨厌自己再为他找的种种借口。
今晚她真的太累了,争执已经没有意义。
也不想深究他话里的意思,追她的人都曾说过这句我很喜欢你。
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让她这么难受,明明是获得,却让她感受到了失去。
这样的感触从未有过,她也不想这般。
她向来不喜患得患失,更不喜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伤人伤己。
但在和林景深交往这件事上,她发觉自己无论如何是无法做到一针见血,斩草除根。
她思量再三,蹙着眉头说:太晚了,明天再说吧,我去睡了。
逃避,是她想到的目前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方式。
她必须承认,在他开口说他喜欢的时候,她动心了,也犹豫了。
*
唐歆没回卧室,而是住进了次卧。
感情一旦有了间隙,就很难再去维持最初的真诚。
当你曾把捧着的真心送到别人面前,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颗真心被践踏,唐歆觉得自己断然不会再将真心拿出来第二次的。
手腕处隐隐传来的疼痛感,似乎在提醒着她不该全身心地投入进一段感情中。
唐歆有种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感觉,心口闷闷的,或许是失恋的感觉吧。
她洗漱过后,刷了会微博,渐渐有了困意。
翌日醒来的时候,腰上多了一条男人的手臂,整个人被圈在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让她既是贪恋又是抗拒。
她的内心矫情了下,想起一句诗来aashaash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她昨晚过于疲惫,竟全然不知他是何时进来的。
她记得自己是反锁着门的,想起钥匙就挂在次卧的门上,她被自己傻逼行为气得只想笑。
到底是真想决绝,还是变相找存在感。
许是听到了她低低的嗤笑,林景深的手臂一紧,沙哑慵懒的声音:你做梦的时候,喊我的名字了。
唐歆的脸倏地一下烫起来,她从来没听人说过她有梦呓的习惯。
她也不记得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梦,还要喊他的名字,她稳住心神说:我大概是做噩梦了吧。
林景深冒出青茬的下巴低着她滑嫩地后颈,没说什么,掀开被子起身。
唐歆有种错觉,这是爱情本该有的模样,无需轰轰烈烈,也无需刻苦铭心,只需细水长流,幸福心安就好。
可她深知,那根刺就扎在彼此的心窝上,不拔出来只会时不时地疼痛那么几下。
直到最后发炎溃烂,千穿百孔。
这般如此,便如温水煮青蛙。
唐歆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也准备刷牙洗漱。
她穿戴整齐后,走至客厅拿手提包就要出发。
林景深将热好的牛奶放在餐桌上:吃完早饭我送你。
唐歆眼角余光瞥过地面上的碎玻璃渣,风依旧是冷飕飕的。
她的耳边似乎出现了昨天玻璃碎在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她定住神,扭头对林景深说:谢谢,我们医院旁边的早餐店做的很好吃。我答应我的带教给她带饭,我就不在家吃了。
克制自己喜欢的第一步,杜绝掉他所有的柔情,不管是真心,还是假装的。
林景深看着她姣好的面容上精致的妆容,可以明显感受到她今天心情不错:我跟你一起去。
唐歆没料到他会提出要和他一起去她医院,盯着桌面上的煎蛋还有三明治,看得出来这是一顿比较用心的早餐了。
她忽闪了下眼眸:我晚上不知道几点下班,去你爷爷家吃饭的事,我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到。
嗯,走吧。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风衣已经挂在了胳膊上,是她给他买的那件风衣。
唐歆发楞了一瞬,然后说: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了。
林景深从桌面上拿起了她的车钥匙:下了班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