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实话,这俩人走在一块,倒着实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哪。
为了保护我的眼睛,我大概一整个星期都没找肖秦问问题。有问题不会就自己死磕,实在不会就去问老师。当然问老师这种事情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上课没有听讲的事实。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不找老师问问题,不是不想,而是怕死。
因为就坐在他后面,所以每天早上叼着益生沅酸奶从教室后门蹦跶进来的我,一抬头就能看到肖秦的背影。他虽然话不多,但好像真的很喜欢学习,基本上我抬头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在写作业,或者捧着数理化看得痴迷。下课的时候,把他的蓝色的书包往肩上一背,就开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食堂。
他话少的气质和冲向食堂的速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几天看着他和陶姑娘的来往似乎减少了,不晓得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我高兴啊,不用担心去问问题的时候莫名被秀一脸了。
渐渐地我又开始找他问问题了。基本场面就是他毒舌得很依旧,我依旧不甘示弱的怼回去。
就这样,半个学期过去了。
快到了文理分科的时候。这天我和贺姑娘讨论着选文还是选理的时候,肖秦走了进来,把他的蓝色书包往桌箱里一塞,开始看物理书。贺姑娘想选理,而我,按照我的自身情况,毫无疑问应该选文。但不知为什么,看着肖秦的背影,我突然有了选理的冲动。
中途贺姑娘去了趟卫生间。这时肖秦突然毫无预兆的回头,对我说:“你为什么不选理科?”
我被他的突然八卦吓了一跳,下意识答道:“因为我的物理和生物太差。我只喜欢化学。”
肖秦说:“物理和生物你可以来问我。”
我心里暗暗腹诽:问你?可拉倒吧,可伤自尊了。嘴上却说:“不是你让我别选理科,说我成绩辣眼睛么。”
他莫名冷笑了一下,嘲道:“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总之选文科是没有前途的,你将来等着饿死街头吧。”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恰好这时贺姑娘回来了,我也懒得搭腔了。
经他这么一刺激,我忽然就坚定了选文的决心。谁说选文没有前途?让姐姐来告诉你什么叫打脸!
于是分班考试,我坐在了文科的考场。政史地都不难,就是这数学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看都看不懂。我只能拼死写完,然后听天由命。
分班考试后,没两天就是周末。作为一个封闭式高中的学生,我们只有周日能出去,还得等早上上完早自习以后。所谓“出去”,其实也不过是指在学校门口的几条街溜达几圈罢了。不过这几条街真的很争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是门口的小吃摊,简直就是我的最爱,虽然看上去挺简陋,但味道真的是没话说。这就跟烧烤一定要是露天的才有真正的味道是一个道理。
正当我左一串掌中宝右一串烤面筋吃的欢快并时不时瞅一眼手机时(当然学校是不让带手机这种东西的,如果实在是手痒想玩,可以每周斥五块巨资把它寄存在学校门口代购兼代收取快递的杂货店里。),肖秦不知何时从我背后冒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见我成功被他吓了一跳,满意的道:“分班考试的考试结果出来了。看下你被分在哪个班了。”
一听分班结果出来了,我也懒得怼他了,连忙翻起手机,找到了我的新班级。19班?听说我们这一届的理科班到18班就结束了,所以我是被分在了文科的第一个班级,也就是传说中的尖子班了。
“不错,19班。”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看在他好心提醒我的份上,为表示友好,我认为我也应该反问一句:“你呢?你在哪个班?”
问完我突然反应过来,手机不就在我手上,我为什么不自己看呢?我连忙低下头,翻到他的名字,再看到最右边,6班!
这分班和没分班有什么区别?他居然留在了原班级,看他的表情,难怪如此一言难尽。
想着反正马上就要分班了,估计以后都不会怎么见到了,我们也应该“一笑泯恩仇”了。我提起一口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6班不错哦,加油。”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组长。”
说罢,我就走了。
当天便要回去“挪窝”了。所谓“挪窝”,就是将所有家当打包收拾好,搬到新的班级去。我和贺姑娘道完别后,开始一边漫不经心的收拾东西准备搬到我的新班级去,一边用我本就不灵光的脑子开始心算:从19班到6班需要跨越一整栋楼,两道天桥突然一个激灵,把自己拉回神。
很快东西全部收拾好了。我马上就要走了。
肖秦的座位是空的。他还没回来。
但其实我想我应该好好地和他道个别。好歹同组半个学期,人家还给我讲了这么多题,我还没正儿八经的道过谢呢。
思及此,我撕出一张便利贴,飞快的在上面写道:“这个成绩也很好了,谢谢你给我讲了这么多题,你以后会去到你想去的地方的。加油!”
落款莫萸。然后迅速的往他生物书里一塞,不知为何总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