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墨,芳姨也是为了你好。你的身体……”芳姨一提起这个,哪里还有什么怒火,只余下一双好看的眸子红红的,随时都要哭出来一般。
“还给我。”夜棋墨神色清冷,俊朗的容颜寒意更甚。
“棋墨,芳姨就不明白了,明明订婚宴那天你都没有这么生气,不就是苏雪留下的东西吗?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让你留个念想,以后再找借口回来,纠缠你。”芳姨苦口婆心道,她好不容易让苏雪离开了,怎么可能还会让她有回来的可能。
说一千道一万,她还是觉得妻子的人选最好还是苏依依,乖巧柔顺好拿捏,重点是夜棋墨不爱她,哪怕将来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对夜棋墨造成伤害,不是吗?
“那天没有生气,是因为芳姨说的是事实,我不配拥有她。”夜棋墨清冷道,冰冷的脸颊闪过一抹疼痛,转瞬又被他自己遮掩。
听夜棋墨这么一说,芳姨如遭雷击,本来就心疼夜棋墨,此刻更是觉得自己心都快碎成渣滓了。
“棋墨,你不要胡说!是她配不上你,全天下没有哪个女人配得上你。”芳姨定定看着夜棋墨,她不愿意相信,骄傲的棋墨,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棋墨,竟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语。
夜棋墨勾唇笑了笑,对芳姨的话语也不做任何评论,只接着道:“你放心好了,她不会再回来。确实是我自己,想留个念想。”
嘲讽的话语,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这个一直以为对他好的长辈,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夜棋墨微微抬了抬头,喉结微动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随着他的动作,一条不太起眼的银色链子从他颈间露了出来,哪怕只一眼,芳姨也看见了上面坠着的是一枚钻戒。
芳姨心下不由一通,那枚钻戒她眼熟的紧,就是订婚宴当天,夜棋墨亲手给苏雪戴上的。
那场景她虽然没有看见,但后来在苏雪手上看见过,便知道是那天的仪式。
没想到现在已经被夜棋墨戴在了颈脖,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吗?
芳姨不由想象,苏雪自己摘下这枚钻戒的模样,淡然?后悔?失望?不甘?愤恨?或者其他情绪?
而棋墨呢?他是如何收下这枚钻戒,又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将它戴在自己的颈脖。
芳姨半辈子都没有结婚,脑海之中不由浮现那个人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都是执念,执念啊。
“我没有带回来,就在你家门口都扔了。”芳姨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宇间闪过一抹疲惫的神色。
事已至此,她没有办法质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若真的做错了,那又该如何补救呢?
夜棋墨刚刚说她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她只在他眸光之中看到一片死寂。
这不是她要达到的效果,她只是希望夜棋墨能够好好的,平安喜乐。
得到芳姨的回答,夜棋墨冷着脸转身离开。
“棋墨!”芳姨眼看夜棋墨要走,便叫住了他,不知道是太过于焦急还是心下情绪复杂使得她的声线有些嘶哑,“棋墨,你听芳姨说。”
夜棋墨顿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芳姨定定看着他的背影,高大修长的背影很是惹眼,却偏生让她看出一丝孤寂来。
“棋墨,一辈子还很长很长,总有一天你会忘了她。和依依相敬如宾,好好过日子。其他的事情,芳姨都会替你解决的。”芳姨咬咬牙,想到了两天之后要带苏依依去产检。
“一辈子?”夜棋墨冷笑一声,他会有一辈子吗?
芳姨脸色瞬间一片煞白。
夜棋墨一直都未转身,也就看不见芳姨惨白如纸的脸色,他只觉得无比可笑,芳姨既然已经告知了他真相,又何必再骗他?
他如果真的有一辈子,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苏雪离开。
没有多说什么,夜棋墨不在停留,直接离开了。
芳姨蓄满了泪水的双眸再也控制不住,大滴大滴眼泪跌落下来,无声滑落。
她还是坚信自己没有做错,只是太心疼这样的夜棋墨。
拭了拭自己脸颊之上的泪水,芳姨回了客厅,刚刚从夜棋墨冷冰冰的三言两语间,她也明白过来了。
她告知了夜棋墨实情,他没有生气,是因为她说的事实。
这一次她动了苏雪的那些东西,他生气了,是因为他只是默默地想要念着她,并未想着她会回来,可是就这最后的丁点念想,都被她扔了。
是这样的吧?
芳姨只觉得执念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夜棋墨有执念,她自己又何尝没有呢?只是棋墨太特殊了。
夜棋墨一出电梯就拨通了方之安的电话。
“夜少。”方之安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脸颊之上的神色却有些忐忑,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天大魔王的心情不是很好,现在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听到夜棋墨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话语,方之安另一只空闲的手下意识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真的没有听错吗?大魔王刚刚好像说,让他多带点人,去垃圾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