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少爷，我……”苏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顿了顿，才接着道，“我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如果是我的责任，那么我会负责。”

辰子琦抬起头看了苏雪一眼，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

“我已经让人去做……尸检了。”辰子琦话语淡淡的，“因为要你过来，那些专家我也安排在外面住下了。一切，等尸检结果出来再说吧。”

苏雪稍微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辰子琦还挺冷静，她还以为是要找她麻烦，毕竟那是辰子琦的父亲。

看着辰子琦仍旧没有太多表情的模样，苏雪多少也反应过来，可能这其中还是有夜棋墨的关系。

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碍于夜棋墨，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好，我今天会在这里等着。”苏雪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是安慰的话语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上一世经历了莫大的痛苦，明白了很多很多，特别是在最难受的时候，什么安慰都是没有用的，还不如留给对方一个安安静静的环境。

就像现在这样，她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就是为了让辰子琦能够好受一些。

辰子琦本来还云淡风轻在沙发里坐着，听苏雪这么一说，不由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话语仍旧淡淡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找你来，是找你麻烦的？”

苏雪有些讪讪的，却还是违心摇摇头：“不是。”

但其实她就是这么认为的，也不说是找麻烦吧，可能就是想要弄清楚整件事情，毕竟那可是一条人命。

“苏雪，就算你不救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辰子琦的语气幽幽的，但是言下之意还是很清楚，事情既然变成这样，只能说是辰天均自己没有福分，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辰天均的福分太好了。

苏雪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辰子琦竟然会这么说，而且似乎还带着某种幽怨，而这样的幽怨肯定不是因为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苏雪下意识就要反驳，怎么可能会活不了多久呢？

如果手术成功，辰天均就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而这一切明明就该成功的，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看着辰子琦脸颊之上一闪而过无比扭曲的神色，苏雪心下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

不等她往深了去想，辰子琦已经看了过来，眼睛有些红红的，语气低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雪突然就无法开口了，那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说出来也不过是让辰子琦更迷茫罢了。

况且辰家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夜棋墨提起来的时候，那讳莫如深的眼神就觉得不简单。

“我，我……我现在也很难过，一切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吧。”苏雪虽然没有立马说出来，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猜想极有可能。

辰子琦有些失魂落魄地点点头，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嘴角，心下的情绪一片混乱。

“苏雪，我们可以聊聊天吗？”辰子琦现在才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自己了，辰天均是他唯一的亲人，可是辰天均都不见了。

不见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对他说那些狠毒的话语，再也不能恐吓他折磨他了。

这明明该是一件快意的事情，这一段憎恨随着辰天均的去世，就该要结束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想象之中快乐，反而隐隐还有些后悔呢？辰天均明明不值得被原谅，哪怕他死了，也不值得被原谅！

辰子琦的视线有些模糊，他在心下告诉自己，一定不是想哭。

苏雪看出来辰子琦情绪不太对劲儿，点点头在沙发另外一边坐了下来。

“我无数次想过杀了辰天均。”辰子琦一开口，话语就有些狠戾。

苏雪呼吸一滞，辰子琦要杀了辰天均？

不等她反应过来，辰子琦又扔出来一个更大的重磅炸弹。

“在夜棋墨没有警告我之前，我是想让你来背这个黑锅，你给辰天均做手术，失败了，是你害死了辰天均，实则是我杀了他。我幻想过无数次亲手杀了他。”辰子琦的语气幽幽的，甚至还带着自嘲的笑容，不管过程怎么样，辰天均到底还是死了，可他为什么，没有想象之中快乐。

是因为全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了吗？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和他有血缘关系了吗？

苏雪背脊一阵阵发凉，辰子琦想要杀了辰天均，而且还想将黑锅背在她身上？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夜棋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苏雪觉得自己喉咙一阵阵发干，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想要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