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夜渐深,那袁乐二人跟着那斗笠一路向西,不曾想直直跟出了京城,在郊外一处树林丢失了方向。两人在林中四处寻找,却不见踪影。“师兄,这贼子身上有伤,轻功却不见受损。”那乐师弟脸露怯意。想是他刚才见那斗笠一招杀死那和尚,心有余悸。那姓袁的见时间流逝,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心下也甚是着急。“这人身上怀有我观至宝怀阳玉,若是让他跑了…”
袁乐二人想到师父平日的手段,都不禁内心打鼓。而那乐师弟不知是寒风刮过,还是心里害怕,都不自禁的发起抖来。袁师兄知师弟历来胆小,情急之时难当大用,加之现在遍寻未获那斗笠踪迹,心下更是着急。陡见西边一处略有亮光,似有不少人在那儿聚集,二人急忙向那边赶去。走近,发现林中有一大块空地。当中熙熙攘攘已经站了一大群人,许多人举着火把,将黑夜中的空地照得极为明亮。而中间围了一个摇摇晃晃穿着蓑衣的剑客,正是他们要找寻的那斗笠男子。而那帮围着斗笠的人则多是他们玉树观的人,也有不少玉树观邀来助拳的江湖人士,瞧规模,至少有百八十人的样子,观中精锐过半已经在此。
“师兄!是严师叔他们!我们快过去与他们汇合,一起捉那贼子。”乐师弟见状兴奋不已,想是人一多,恐惧感全去,腰间胆儿壮了不少。不过袁师兄却一下将其拦住,做噤声状:“慢,你看那边儿。”手向他们右边一处草丛微指,只见那儿蹲伏了一个黑影,那儿草丛茂盛火把光线不及,加上天色已暗,中间空地中人都没有发现黑影的存在,显然那儿有人在监视着场地中央的丝毫变化。乐师弟顺袁师兄手指方向望去也是吃了一惊,暗叹好险,要不是师兄机敏,自己二人也会暴露在那人视线范围之下。好在现在由敌暗我明变为了敌明我暗,正好坐收渔翁。师兄弟二人私下一比划,便有计较,也悄悄蹲伏下来,来一个反监视。
只听空地中突然传出一声大笑:“哈哈哈,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小别一日,我严奎甚是想念。”只见围着的人群中站出一人,生得人高马大,满头白发,但面貌却显得并不苍老。红光满面,声若洪钟,只是头上缠了白布,左耳处尚有血迹的样子,想来那就是袁乐二人口中被削了耳朵的严师叔了。
他笑音一落,便脸下一沉:“姓张的,江湖人送你名号剑苛,对你的武功评价还算不赖。但照我严某看来,却也稀松平常,若不是昨日你仗着宝剑锋利,欺我仅是一对肉掌,想也伤我不得。不过我严某人好歹也算在江湖中有些名头,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你盗取我观至宝,意欲何为!今日众英雄其在,如今你已无路可逃,若你乖乖交出宝贝,自削双耳并向我磕三个响头,我当可饶你一命。否则,今天叫你尸横就地!”那严奎显然内力极为了得,声音在林间穿梭,震得周围树叶纷纷落下,且这几句话说的义正言辞,让周围众人纷纷侧目。
此间除了玉树观之外,尚有许多江湖人士掺杂其中,那严师叔见周围人递来敬佩目光,甚是得意。可那斗笠却悠悠回道:“你观里的宝贝我并未拿取,若是没了,定是你监守自盗,想转嫁于我罢了。”那斗笠说话声音不响,但却有一股阴寒之力渗入人心,加上晚上林中风儿转凉,周遭每个人均是心中突感凉意。严奎见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加上左耳仍是隐隐作痛,心下着恼:“姓张的!别给脸不要脸,那天你从我观中禁地出来,仗着轻功高绝,仓惶逃走。是我和柳、于两位师兄弟一同看见,我三人进禁地视察才发现镇观之宝不见,不是你拿是谁拿的?今天你要么交出宝贝,要么就把你头留下吧!”说罢,心急难耐,不等斗笠回应。突然纵身跃起动手,向那斗笠远远拍出一掌。
话说那严奎与那斗笠之间尚间隔一段距离,但那严奎仗着内功强劲,欲在众人面前显露功力。人尚跃在半空就向斗笠剑客施展自己成名绝技“驭雷掌”。此掌法路线走法刚猛,尤其施展之人内功越是强劲,掌风越是凌厉。练至一定境界甚至可以隔空击伤对手。围观人众见这姓严的可以做到隔空施展掌法,惊其竟将驭雷掌练至如斯,皆叹此人内力了得。
不过这严奎口上虽展不屑但其实也知对方武艺高强,这一掌虽然凝混自己极强内力,不过由于自己故意施展隔空打法,掌力有所削弱,且距离极远,想他躲闪不成问题,应该伤不及他。不过他也早有计较,思索待那姓张的一旦躲避,自己预备了三四招后手,上来便可用这种压制打法取得优势。
可不曾想,那斗笠不闪不避,好像完全不知严奎袭来。严奎肉掌未至,掌风早已带得飞沙走石,周围离得近的看官顿感呼吸不畅。可那斗笠剑客却只是吹动了他的衣角,好像丝毫不在意他的掌力。那严奎也是心下略惊,但随即心想,这是你自个儿找死,须怪不得我。干脆一掌劈到底,带你走!
岂料斗笠剑客待严奎掌至面前,人只轻轻一偏,便躲开了这一掌,动作灵动犹如鬼魅。严奎见一掌不中,不及多想,随后招式紧随而来。“驭雷掌”乃严奎成名绝技,当年阳岗坡一战,仅一掌击毙三个绿林好汉,将三人击了个对穿,犹如惊雷般威力,由此声动江湖,可见此掌威力极强。但是此掌法对使用者要求也极高,若非内力高绝,绝难驾驭好它。可是严奎对那剑客一连拍了二十几掌,一掌都未能打中他,每次都差之毫厘被其避过。再强的功力打不中人也是无用,更何况此掌法对内力消耗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