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穆梓洋一边用冰块给许良缘敷脸一边低声咒骂,“丫的下手真重,你妈不会练过武吧,还好我这里有冰块,不然你的脸非得肿成个大猪头不可。”
许良缘低着头不说话,脚下的羊毛地毯却有了几分湿意。
穆梓洋还以为是冰块化了,可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液体却有几分温热,他轻轻抬起许良缘的下巴才发现她已经双眼通红。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许良缘哭,但她的哭泣和别的女人不同,哪怕在流泪的时候她的眼里也只有隐忍和倔强。
穆梓洋用大拇指小心翼翼的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痕,一颗心酸胀得难受。
他想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平时的油嘴滑舌和插科打诨的天赋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有酒吗?”
许良缘略带嘶哑的声音打破了穆梓洋进退维谷的尴尬。
“有。”他几乎想也不想就回答,他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酒了,就连给许良缘敷脸的冰块也是为了喝酒而准备的。
穆梓洋去卧室拿了一条羊毛毯给许良缘披上,然后坐在她身边问,“想聊聊吗?”
聊什么?
有什么好聊的?
对于陈心蕙,许良缘早就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
虽然她是她的母亲,但她的身体里也流淌着许继言的血,所以哪怕陈心蕙要和她断绝母女关系她也不可能和许家断了联系。
尤其是,她还没有查出许继言的真正死因。
她不想聊,但她此刻坐在穆梓洋的沙发上,看着从落地窗洒进来的月光,身上披着有穆梓洋味道的毛毯,这所有的陌生却又熟悉的一切让她内心的某个角落开始蠢蠢欲动。
她不好过,所以她也不想让穆梓洋好过。
穆梓洋久久没能等到回答,他以为许良缘不想聊就难得体贴的去给她泡茶,春寒料峭,女孩子喝多了冰酒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