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在他没发现的时候，柳星染已经悄无声息的坐在了沙发上，常年如一的面无表情，但也能看出比之前郑基石看到的少了很多活气。

郑基石该担心的，但是，眼睛扫了一圈坐在沙发上人的穿着。是他平时在家穿的家居服，熟悉的衣物穿在自己感兴趣的人身上，那视觉效果就和加了无数层滤镜一样让人愉悦。说起来，他不止拿了外衣，内裤也拿了，当然是新的。郑基石视线落在靠下的位置，只一眼就迅速移开，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自己。

“咳咳，吃点东西吧，但你应该喜欢吃。”为这段时间因为关注柳星染而爱屋及乌屯了不少零食的自己点赞。

柳星染只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拧开了桌上的酒瓶。郑基石眉毛微扬了一下，虽刚刚是他现提出一起喝酒的，但是据他了解柳星染好像不是很喜欢喝酒的啊。

一口顺着喉咙流下去，冰凉的火辣，柳星染一声没吭。杯子刚放下又拿过酒瓶倒了一杯，刚握上杯子杯口被按住了。

郑基石：“我还没喝呢，还有这些，”下巴朝桌上的零食扬了下，“放这了你就得吃，这瓶喝完之前吃不完你就别想走了。”

他凑近些看着柳星染痞痞的笑，“当然哥哥可是很欢迎小星儿一直留在我这的。”

柳星染看都没看他，也没搭理他说的话，但手上很老实的松开杯子，拿了一包软糖，酸甜酸甜的。两人就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吃喝聊着，吃喝是柳星染，聊是郑基石。

三个小时后，天色有些蒙亮。这一场酒会也算是结束了。郑基石酒量不差，但是本来已经熬了通宵，在酒精的加持下就更困了，一小时前就趴在沙发上睡下了。

柳星染坐在地板上，将手里又空了的酒瓶放在一边，视线一直放在自己一夜没亮的手机上。外面越来越亮了，鸟儿也醒了过来，叫个不停。太阳应该快出来了吧。

他走到阳台，推开门，冷空气交替进来，浑身一个哆嗦。睡梦中的郑基石也是无意识的换了个姿势。

“嗡嗡嗡——”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柳星染连步过去拿起，但没有马上接听。跳动的来电画面和来电者的备注，以及手掌上的震动感。在他没有理由的挣扎中，震动停止了。一动不动的，像是在等待会不会有下一个，又像是还没从刚刚挂断的那一声中反应上来。

“嗡嗡嗡——”又响了。

柳星染走到阳台，关上门，隔绝了两块区域。在他产生了下一秒震动就要停止的感觉时接通了电话。

“——染染？”那边好像松了一口气。

“哥。”柳星染张嘴的第一声没发出声音，吸口气再说一遍那边才听到，嗓音是哑的。

“染染，我去接你可以吗？”温柔到心坎里的声音，化成一只手，揉的他鼻子都酸了。

“嗯。”

一直在客厅没进房的朴智旻立马起身，连衣服都不换了，拿了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就往外走，“那把定位发给我吧，我现在就过去。不要挂电话，就这样发好吗？”刚说完，kkt就收到了一个定位。

“好，大概四十分钟，不，半小时我就到了。”他为了这情况，昨天就提前和金世真说好了，停辆车给他，驾照他早就有了，只是没车子。所以还得跟经纪人打招呼。

柳星染：“嗯。”听不出情绪。

朴智旻：“那你挂电话吧，我往你那里去了。”

柳星染听到了，但是没挂，朴智旻也不会挂他的电话。十分钟里面，没有人说话，但通话也没有结束。

没人说话但是会有一些很细微的声音，在连那些细微的声音也没了的时候，是手机没电了。

柳星染不说脏话的，不是不会，就是没碰上想说的时候。此时此刻，他说了，怒气就是这样突然。

进到屋里，郑基石睡的很沉。柳星染离开前进房间里给他拿了床被子，茶几上地板上的垃圾清走，连着昨天穿的衣服都扔了。

站在小区门口等待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晕的。

不但晕，还恶心，头疼，胃也疼，冷的哆嗦。在这极其的生理不适中他却感到一种踏实感，自虐吗？柳星染嘴里发出几声分不出意味的‘哈’声。

又过了多久？有十分钟吗？柳星染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只知道朴智旻到了，车子停在他面前，人从驾驶座下来蹲在他面前，温热的手抚上柳星染苍白又泛着红的脸。

“染染，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