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帅在前骑在马背上,穿着一身猩红色的吉服,披红挂彩的,脸上洋溢着喜气,不停的向两旁人众作揖拱手,显得十分得意,笑道:“想不到你这穷乡僻壤之地,倒也有几分热闹。”
戎承瑾尚未搭话,只听街坊间不少人艳羡道:“没想到神威镖局这几年生意看着不怎么样,居然还这么有钱。为了娶长丰镖局家的二小姐,迎亲的队伍排了两条街,银子使的跟流水似的。”
戎承瑾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揪住那人问:“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那人诧异地看了戎承瑾一眼,指着远处的一顶大红花轿道:“这还有假,汪、耿两家联姻如今凤阳人尽皆知,那里面坐着的就是汪家二小姐汪兰芝,你若不相信得会儿跟到神威镖局看热闹就是了!”
戎承瑾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有一顶轿子八人合抬,旁边是汪家的二爷汪崇礼护送,不由得松开了那人。
恍惚中,只听一人说道:“哪个开镖局的没有钱,听说前段时间官府人来查抄顺通镖局,一下子就搜刮了数一万多两,光是运银子的车子都排了二三里路,那场面,难得一见!”
“唉!可惜了戎大镖头和柳夫人,一家子都是好人啊,乡里乡亲有困难,他顺通镖局没少帮助,积德行善,到头来却落得个家破人亡,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一个老者摇头叹息道。
一人提醒道:“哎哎,老陈头,我说人家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丧气话,刚才和家撒钱你没抢着怎的?”
老者听了,气的用拐杖将地捣的声响:“孔圣人云‘智者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老汉纵然穷死,也不像你李二狗一样登高踩底、翻眼无情!”老者说完,气呼呼的拄着拐杖向屋里走去,留下李二狗在身后气噎,无可奈何,只有干瞪眼。
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冷笑道:“昌隆镖局早已归顺在长丰镖局的麾下,顺通镖局一倒,汪总瓢把子如今又将神威镖局收入囊中,以后这凤阳府就数长丰镖局一家独大,恐怕以后买卖的成本至少还要上涨两三层了!”
“我听说,这神威镖局家少镖主娶的媳妇原来和顺通镖局少镖头订了娃娃亲的,不知是真是假?”
“这还有假!”被戎承瑾抓过的那汉子抢着说道:“这件事十几年前就在凤阳传开了,这两家的小子我之前也见过,男的生的英俊,女的容貌出众,要我说也是郎才女貌,没想到顺通镖局前脚刚遭了难,长丰镖局那边就急忙忙的退了亲,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现在连汪大爷家的掌上明珠也嫁给神威镖局了!”
唐三公子调笑道:“戎少爷,想不到你这未婚妻挺绝情啊!这才多久,她就耐不住寂寞嫁给别人当老婆!”
“住口,不许你侮辱芝兰!”戎承瑾怒喝一声,双眼通红的盯着唐三公子,摇头道:“不,不会的,兰芝她不会这样做的!”
戎承瑾说完,忽然拽步走出人群迎着耿帅站定,喝道:“停下!”
耿帅心里正做着美梦,见戎承瑾挡住了去路,怒道:“什么人,让开!”
只听“扑通”一声,汪芝兰跌倒在轿外,头上的盖头也掉落在地上。戎承瑾移目看时,只见汪兰芝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一团布帛。凤眼圆睁,眼眶中蕴着泪花,向这边望来。
围观人众见状,顿时一片哗然。
汪崇礼拍马向前,向戎承瑾怒喝道:“你是谁?”
戎承瑾不答,抬起右手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顿时扯下一层皮肉,露出一张肌肤溃烂、血迹斑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