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闻言看着苏千歌沉默了半晌,苏千歌看不清其中的意味,但总觉得有点儿审视的感觉。
“这事儿我问过主子,是不该跟你说的,这毕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但你若是心中一直存有困惑,怕是脸晚上睡觉都会睡不踏实,我知晓的感觉,但是你要清楚,无论这是一件什么事儿,都过去了,这也是我决定告诉你的原因。”
小林在勤勉铺垫了一长串,似乎事情当真十分严重,但苏千歌仍旧点了头。
这事儿若是她没法弄清楚,才是真正的严重,毕竟此时涉及到她自己,且苏千歌觉得此时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顿了顿,小林沉声道,“黑袍使说你的生辰时间很适合去做祭祀,因此打算把你带走,但是经过主子的暗中调查,你的生辰并非似黑袍使说的那般,在阳日阳时,因此你大可放心,你不会被送去祭祀。”
祭祀?
苏千歌看着小林,难道祭祀不是吴金刚的祭祀大典,不是做个饭就会了事?
这背后……还有其他的祭祀?
一瞬间,苏千歌觉得自己汗毛竖起,像是刚刚探索到山洞的尽头,以为会看见光,可看到的却是深蓝的海洋,那令人窒息的感觉抓住了苏千歌,令苏千歌有一瞬间的难以呼吸。
她从前还只是觉得吴金刚这样的祭祀大典简直就是闹着玩儿,难不成吴金刚的“祭祀大典”只是掩饰吗?
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苏千歌看向小林,“我会死,对吗?”
从这话出口,小林便有些后悔,他的担心是对的,果然她承受不来。
看着苏千歌眼神中的挣扎,小林想着能同什么委婉的方式将这事儿告诉苏千歌,想了半晌,方才道,“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你现在不会死了,以后也不会因此而死了。”
说着小林伸手想去安抚一下苏千歌,可却不知道自己这双手该怎么落在苏千歌的身上。
苏千歌看出了小林的意图,她尽力给了小林一个笑容。
“言之有理,都过去了,无须在意。”说着苏千歌转身欲往厨师院子走,不忘对小林道,“我们走吧。”
小林看着苏千歌的眼神略带探究,想要看清楚苏千歌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了,可苏千歌已然转身向院子的方向走去。
瞬间,小林后悔不已,早知便不该同她说这些。
将苏千歌送入院子,小林看着苏千歌的背影,转身离开,往主屋的方向去了。
回到房间,苏千歌任由婢女给自己拆药换药,自己则沉默的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面前的黄铜镜出神,她自然不是被生死之事吓成如此。
她虽然怕死,但并不会对这种已经过去了的事情还如此惧怕,只是她心中有所念,关于祭祀的事情,她被眼前吴金刚的“祭祀大典”给蒙蔽了。
她猜想过会不会是自己来错了地方,真正做那样的事情的,另有其人,可现在看来,虽然另有其人,但他们中间是有联系的,并非与河庄无关。
但这背后的是谁?和辽县那个小男孩丢失的父亲,是否是同一个原因?
如果是的话,难不成两个县城都在做着“祭祀”的事情?那么是为了谁呢?事情对苏千歌来说太复杂了,她想破了头,却也没什么思绪。
苏千歌出神之时,几个婢女见状眼神互递着有无。
她们在府上从未见过似苏千歌这般的受吴金刚重视的女子,平日里便好奇苏千歌为何有此能力,如今见苏千歌如此分神,估摸着,怕是这一上午遇上了什么事儿,遭了吴金刚训斥。
刚刚小林送苏千歌回来的时候,她们便看到了苏千歌不对劲儿。
但苏千歌却始终什么都没说,几个婢女乖巧的太久了,见着的也都是笑嘻嘻的苏千歌,在加上苏千歌平日也几乎不用她们做太多琐事,又因苏千歌如今王春花身份的出身,众人便觉自己与她无异。
见了苏千歌出神,你拱我一眼,我看你一下,几个人看来看去,便有胆子大的跟苏千歌开口。
“春花,你今日出门是遇上了什么事儿?瞧着面如菜色,实在难看。”
“对啊,瞧你两眼无神的,是不是主子训你了?”一个开口,便有另一个也跟着开口。
苏千歌从自己的世界被抽出,扭头看向言语的二人,眼神还有些从自己的世界里被抽离的茫然。
二人一见苏千歌如此,更觉苏千歌定然是被训斥了,立刻便开始安慰起来,“这事儿府上常见,主子若只是训你,你大可不必如此难过,主子对其他人都是非打即骂的。”
“还有拖出去斩了的。”另一个补充道,说的时候表情还故意要恶狠狠的。
“是啊,你平常肆无忌惮惯了,到了主子身边还不收敛,很容易便遭此待遇的,你要懂得这并非什么坏事,经历了这事儿,你该成长的。”
苏千歌听着这帮人的胡言乱语,忍不住皱眉向后仰了仰身子。
两个婢女见状,顿时提高了声调。
“怎么,你还不愿意改?”
“你可不能这样,你又不是什么大家小姐,一个厨娘,怎能如此放肆?”
“厨娘怎么了?厨娘不是人?”苏千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