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剑尖最终还是悬停在了玄楼子的喉前一寸的位置。

“原来是你。”这话，齐长老却是看着宁启正说的。

听到这话的瞬间，宁启正如有雷击，是啊，如果说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齐芷萱疯狂到屠杀一城无辜的人，那也该是他……

齐长老喘着粗气，再也没说什么话，丢下他手上的佩剑诚铭，离开了掌门大殿。

在看到宁启正的一瞬间，他已经明白了玄楼子所作所为的所有意义。

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保住宁启正，对于昆仑来说，的确比保住自己的女儿重要，更何况，因为是宁启正，所以齐芷萱才会心甘情愿地被玄楼子利用。

看到这一幕，宁启正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无比沉重。

“万年大劫还需要你，启正，你不能停在这里的纷纷扰扰中。”玄楼子看见宁启正沉默，便知道他什么都懂了。

他不能死，可他觉得，自己也不能这么活着。

或许，他唯一失败的地方，就是没有将蓝珠从蓬莱海岛中带出来，或者是他活着从蓬莱仙岛出来了……

“我明白的。”宁启正闭上眼睛，规规矩矩给玄楼子磕了三个头。

随后，他站起身，身姿依然如同风雪中的松竹一般挺拔，却不知为何，多了几分苍凉的意味。

看着他的背影，玄楼子闭上了眼睛，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若是可以，若是昆仑再强大一些，这孩子和芷萱便不必受这样苦的命运了。

……

齐芷萱一个人在人间飞着，不知道她现在该何去何从，她现在是罪人的身份，理应不能回到昆仑了，只是五天之后，她还是需要和昆仑众人一同前往云中宗，那噩梦一般的地方。

每一次试炼大会，去到云中宗的各门派弟子，只能回去不到一半，云中宗就是通过试炼大会这样的方法，不断削弱着其他门派的力量，从而巩固着他们自己的实力。

只是这样的做法，早就引得其他门派对云中宗怨声载道，不少门派都在想着，这第二次万年大劫中，能否一举灭掉云中宗。

而也正因如此，齐芷萱才一定要给宁启正找一个替补，这样，若是他有什么事，便可以让那男人代他上场，保住他的性命。

只是，随着男人的苏醒，她也感觉到那男人几乎要完全脱离她的掌控，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她停了下来，现在在她脚下的是一座不高的山，山下有农户数家，其间，也有几个扎着红头绳的小孩穿行其间，他们一边跑着，一边笑着，似乎忘却了人间的种种疾苦。

看到这一切，齐芷萱闭上了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泪来，她也想要问自己，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