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单云溪捧着一碗蛋炒饭来找司马靖。
司马靖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她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推了推他。
他缓缓地醒转过来,最近他昏睡的时间也变长了,经常一天里有十个时辰都在睡觉。
“云溪?”他伸手去抓她的手。
单云溪乖乖地将手放在他的手里,让他判别她是谁。
其实压根不用判断,这里就三个人,姑姑是不会过来的……
一想到此,单云溪不由眼神微黯。
她笑着牵起了司马靖的手,然后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一口:“吃饭了,司马靖。这次可全是我自己做的,你必须要吃完知道嘛。”
司马靖没有任何动作,而是轻轻抚着她手指上因为做饭而弄出来的伤口。
她挣开司马靖,端起蛋炒饭,用勺子喂他。
勺子放在了司马靖的嘴边,轻轻触到了他的唇,他若有所感地张开了嘴。
一勺蛋炒饭这才被送进了嘴里。
司马靖咀嚼了几口,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将那口吞了下去:“……厨艺还有进步的空间。”
这司马靖,能做饭给他吃就不错了,她还弄得满手都是伤呢!
单云溪怪他这时候还不忘记打趣他,却又知道不管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只能叹口气,按下心里的话,又盛了一勺饭往他嘴边递。
司马靖却突然笑起来:“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呢?我都听到了。”
怎么可能?又在骗人了!
“我可没骗你,我真的听见了。”司马靖笑着去抓她的手,害得她不得不放下碗勺来,“你说句‘相公’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听见。”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开玩笑!”单云溪轻轻推了他一把,被司马靖抓个正着,搂在了怀里。
“云溪……我的好云溪……”他吻在单云溪的发鬓上,“就说一句吧,我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了。”
单云溪鼻头一酸,躲在他的怀里,小小地唤了一声:“相公……”
“哎。”司马靖搂紧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真好听。”
像是真的听到了一般,单云溪的眼里泛着泪花,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眼泪却停不下来。
她好像要在这几天里把这辈子所有的泪都流光似的,泪水沾湿了司马靖胸前的衣衫,她却不肯松开。
司马靖也不愿放开,过了好一阵,单云溪才抽噎着推了推他。
她又端起那碗饭,一勺一勺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全吃了下去。
吃完了整碗蛋炒饭,单云溪收拾托盘,听见了司马靖叹了口气,道:“云溪,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我会心疼的。”
纵使单云溪用了多少的调料,他还是吃出了饭里的血腥味。
“下次再这样,我是不会吃的。”
单云溪无奈地笑了:“真是个狠心的男人……”
她端着托盘出去了,在屋子外头哭了半晌,等情绪平静下来才进屋去。
在他们屋子的不远处,是姑姑住的树屋。
月华如水般倾泻下来,投在了二楼某扇窗前,姑姑倚在窗边,斜眼看着下方那间屋子里头的灯光熄灭。
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冷漠,似乎一点也不为之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