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分明是想要将这件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楚琉璃病了一场,人格外的消瘦,脸色惨白,未施粉黛,更显得憔悴不堪。
谈话期间隔着珠帘偏偏咳嗽,皇帝的脸色越发僵硬。
“太子分析的很对,今日死的是一个后宫的掌事姑姑,明日就可能是朕的爱妃,后日呢?会不会轮到朕呢!”皇帝拍案而起,“皇宫的禁军和御林军都是吃干饭的不成,平日都严谨无差,怎么关键时候就出了差错呢!”
这下养心殿里的人都忙不迭地下跪叩头,“皇上息怒,龙体为重!”
御林军和禁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虽然都是皇城的亲卫军,自责却完全不同。
一个是皇帝手中的刀,一个是刀锋的鞘。
一明一暗,按道理每日皇宫各个角落都有巡查,日夜换防的人手也是精挑细选的,腰牌和口令缺一不可,怎么可能会疏忽。
如今这两个指挥使都脸色大变,唯恐被牵连到这摊浑水之中。
“皇帝,我们御林军绝对不敢怠慢,日夜交替巡查也是有间隔的,说不定被心怀叵测的人给几下了,趁着换防的那点时间趁机动手,也是有可能的。”
“查,给朕查到底!”皇帝冷笑至于,陡然起身连带着身后座椅都撞翻到了地上。
楚琉璃赶紧扶了皇帝一把,“皇上息怒啊,人在后宫里死的,是臣妾疏忽了。”
“不,后宫也是皇宫的一部分,这就等于在这帮人的眼皮子底下断了气,都这个时候了还推卸责任!”皇帝任由楚琉璃扶着。
“哎,后公布的干政,本宫劝了无数次,不要为此动怒。皇上您这是何必啊!”楚琉璃举止有度,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扶着皇帝进入养心殿的偏殿歇息。
跪在正殿的一干人等都交换了一个眼神,慢半拍的起身。
太子南肃辙为首的党派都翻云覆雨,这对杨清止来说不是个好兆头。
死一个莹莹是小事,可牵连到皇宫秩序,危机到皇帝安慰那就是大事了。
此事最棘手的是御林军和禁军都牵连其中。
禁军是八大名门世族的少爷们世袭组成的近卫军,也就意味着背后代表着世族世家的利益。
御林军的存在意味着皇权。
杨清止不知为何,心口莫名有些不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妙萦绕心头不散。
当天晚上杨清止来找林知渝,美其名曰是做生意,同时还附赠了上千两的银票十张,银票的数额从五十两、一百两、三百两不等,而且银票都隶属于不同的钱庄。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在钱庄提银子的时候,数额巨大引起人的关注罢了。
林知渝此时已经换上了青衣长裙,漆黑如瀑的长发用那根失而复得的木簪束着,陈旧的裙衫在烛灯下微微晃动,抬手接银票的时候,露出了白瓷一般的手腕。
“肃亲王果然带着诚意来的,这次需要我帮忙查什么消息?”林知渝对银票的数额十分满意,收到了贴身的口袋里,还拂袖为杨清止倒了一杯茶。
杨清止逆着烛灯看向林知渝,两人目光交错的那一刻,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疏离和冷漠,像极了大雪森寒的夜,薄凉而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