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千片药膏,苏萝熬到天黑下来,只熬好一锅药膏。
这一锅药膏粗略估算能有四千片。
还有两锅便能完成订单。
苏萝打算吃完饭把簪子送给薛愈,早早的睡一觉,四更天起来熬第二锅,争取明日全都搞定。
“阿萝,你熬好了吗?吃饭了!”沈氏在外喊人。
苏萝连忙应声:“来了!”走出屋子,看到安静的院子,不禁愣住了:“乡邻们呢?还在山上吗?”
她之前雇了人做饭,供给干活的村民吃。
“他们说大家今日都累了,都好好儿休息,各自回家吃饭,等你的作坊开起来,帮你做工呢。”沈氏脸上堆满了笑,村民对苏萝态度改观,她特别的高兴。
苏萝挽住沈氏的手臂往堂屋走:“我肚子饿扁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薛愈看见苏萝洗手进来,取出三副碗筷盛好饭,沉默的吃饭。
苏萝饿坏了,一连吃了三碗饭,并没有提送簪子的事。
一家人吃完饭,薛愈见苏萝将碗筷收去厨房,悄然松一口气,回屋看一会儿书,消了食,取衣裳去澡堂洗澡。
洗完澡,晾好衣物,薛愈披着一头湿发回屋,僵立在门口。
苏萝坐在凳子上,转动手里的桃木簪子,昏黄的烛光照映在她脸上,浅淡的笑容显得十分柔软。
“薛大哥,你来了?”
苏萝笑盈盈的注视薛愈,他站在门口光影处,长眉修目,容颜清隽,穿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湿漉漉的墨发散在身后。清泠泠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仿若芝兰玉树。
薛愈敛目,没有搭理她,径自坐在床边,取来一块药膏贴在手臂上,拿起枕头边的书册翻阅。
苏萝看着他浑身散发出抗拒的气息,以冷漠来应对她的攻势,让她知难而退。
比起她绑定的坑爹系统,他的冷淡压根不值一提。
“你的竹簪子我戴着烧黑了,这根簪子赔给你。我们要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三个月,做不成夫妻,可以做兄妹。妹妹送哥哥簪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苏萝凑到薛愈的身边,双手将簪子递过去:“你如果不收下,我今晚都睡不着觉。”
薛愈抬眸,晕黄的烛光照进他漆亮的眸子里,化去眼底浅浮的冷漠,柔和了他的眉眼。
“薛大哥?你收下?明日将就着戴一天?你自个买一根替换?”苏萝软磨硬泡,害怕薛愈对她的执着起疑,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我当着伯母的面送给你,如果送不出去的话,太丢人了。”
薛愈垂下眼帘,继续看书。
苏萝挫败,耐着性子哄道:“你收下这根簪子,我答应你一个条件?薛大哥?您行行好?”距离任务只有一天半,她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不然死翘翘了!
薛愈不为所动:“我们没有血亲关系。”
所以男女之间不能送簪子?
苏萝要吐血。
她耐心用尽,直接将自己摔进薛愈床上。
薛愈眉心一跳,眉眼间浮现摄人的凌厉,双目冰冷的望着她。
四目相对。
周围的空气一点点凝结。
苏萝不说话。
薛愈也不说话。
苏萝是懵了,脑袋转不过弯来,鼻端全都是薛愈身上清冽的气息,看着他冷下来的眼睛,心脏重重一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不接受簪子,我就睡在你床上不走了。”
她一个翻身,仰躺在床铺上,闭上眼睛睡觉。比起活命来,薛愈的怒火算不得什么。
薛愈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将人拎起来丢出去,可看见苏萝困倦疲惫的模样,顿时心烦气躁,他按一按眉骨,准备将簪子收下,将她给撵出去。
“你把我丢出去,我就找伯母告状,她一哭,你就得怂了。”苏萝突然睁开眼睛,清亮的眸子里闪过狡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不会想闹到伯母面前去吧?”
薛愈薄唇紧抿成一线,微微松动的心,顿时坚硬如铁。
“你大可试试。”
薛愈清润的声线仿若沁着寒冰,握着一卷书册,坐在凳子上去看。
苏萝傻眼了,这男人好狠的心肠!
她就不信,薛愈能跟她杠一晚。
苏萝心里盘算着,等他半夜睡着,再将簪子戴他头上。
她嘿嘿笑一声,等薛愈找她谈。
这一等,等到天光大亮。
苏萝睡到自然醒,伸一个懒腰,望着帐顶突然一个激灵,急忙翻身坐起来,看见空无一人的屋子,再看看手里的簪子。
她嗷叫一声,仰头倒在床上打滚。
【宿主,半个小时内送不出去,任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