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绣正托腮细想着,却见庄成急匆匆地跑回来了,他满面焦急之色:“蓉绣娘子,桂芬出事了。”
“什么!”蓉绣霍然起身:“她怎么了?”
桂芬平时为人刻薄,又不讲道理,很多村中人都不喜欢她,但是她毕竟是苏成奚的妹妹。庄成他们一向是看在苏成奚的面子上,对桂芬还算不错。
“刘屠昨晚上死在外头的河里了……有不少人说是桂芬干得。”庄成喝了一大口水,喘匀了气儿才接着道:“因为仵作去看了。说是刘屠背上有尸斑,看那样子就是有人在后头推了一把。”
蓉绣沉吟了片刻,往柜台后头瞧了一眼。却正好对上了苏成奚的目光。“娘子,我们去瞧瞧吧。”
苏成奚这连在血肉之中的亲情,是不会断的,何况桂芬平时也只是小打小闹,若真说起来,并未做什么违背大是大非之事。
夫妻二人便匆匆赶到了河滩上,只见冬日里的河道已经结了一层冰凌,只是上头却有一个大洞,显然是昨夜刘屠失足之处,而此处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镇上百姓还算是安稳和乐,哪里出过这样的事,那刘屠的躯体发着晦暗的死气。嘴唇乌紫,看得出来,已经死去了多时。
事情闹得这么大,就连里正和耆老都来了。
仵作便上前禀明了情况,除了背后那一处疑点,又有邻居从旁作证。说刘屠日日打骂桂芬。
这一来一去,便有不少人推测,桂芬是因为日日被打骂,因此下手将刘屠户弄死了,不然这结冻的河道之上,哪里会出现这么大的洞呢。
桂芬早已经被乡勇们带过来了,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可一看眼下的阵仗,更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桂芬,你原本曾是本镇下属村落之人,嫁到刘家后,本应该相夫教子,为何要做出如此残忍之事?”里正目光冷然:“你究竟为何才做出此事?”
这般询问,也是从心里定了桂芬就是凶手,蓉绣隐隐觉得有些不平,可是身旁的苏成奚,却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瞧着眼下的情势。
桂芬忙擦了擦眼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昨晚上在家里睡得好好的……”
“你相公昨晚一夜未归,难道你就没有半点疑心?”里正有些急迫道:“我看你这是在有意给自己找理由,你昨夜在家,有谁可以证明?”
如此一问,桂芬直接愣住了,她就算平时再如何蛮不讲理,也算是个守妇道的人,怎么可能半夜留人在家。
“我没有……”桂芬脸上露出凄苦之色,她就算是解释一千遍一万遍,只怕也没有人能够相信她。“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家相公喝多了酒,坠入这河中的呢?”
桂芬啜泣道:“他日日酗酒,本来就不常回家,我又能说他什么?”
“里正大人,刘屠身上钱袋还在,这说明杀人者不是求财,多半是为情仇二字。”仵作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