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成奚眼神中的在意和紧张。她唇角浮起一丝促狭的笑意:“除非,你帮我插上。”
苏成奚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他十分小心地将簪子簪入蓉绣的墨发之中,又多瞧了两眼,方点头道:“还算配得上娘子。”
可没想到,蓉绣的眼皮一下子耷拉下来了,她心头卸下了巨石,不由得困倦了不少,便埋在苏成奚的心口处,沉沉睡下了。
于是一夜无话,到了腊月里,酒卖得越发好了。云珮只好将先前的几坛子酒拿出来,暂时应付过去。
这日晚上,又有鹅毛般的雪卷进门来,苏成奚算罢了今日的帐。便想和蓉绣在前堂凑合一夜,却不成想,外头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似是有一队人。夜里行军一般,吵得一夜都不消停。
翌日晨起,大雪已经将外头的脚印掩起来了,可不多时,便乡勇挨户通知,说是整个蕲城范围内,都要开始戒严,酉时便不能够离开了。
各家各户封门闭户,看这样子,似有什么大事发生。蓉绣没有办法,只好接着在前堂住下去。
到了傍晚,却见几个乡勇进门了,这几个乡勇时常过来喝酒,蓉绣和他们都已经熟识了,便曼声笑道:“今日可不成了,镇上已经宵禁了。我们也要打烊了。”
其中一个叫樊成的人,乃是这一帮乡勇之中,说话最顶用的,他冷得搓了搓手,又将手放在炭盆上暖了暖:“蓉绣娘子,今日我们可是入山了一趟,要少了你这两角酒,我们可就要冻死了。”
瞧他们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蓉绣忍俊不禁,便也就暖了两壶酒,放到了桌上:“你们快些喝了,就早点回家吧。”
“回家,回个屁!”另一个乡勇往地上啐了一口:“一会儿还要冒雪去瞧着呢!”
樊成按了按这乡勇的手,示意他不可再说,倒惹了蓉绣的好奇心:“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戒严宵禁了么?你们怎么还要出去?”
“哼。”那人知道自己不可再说,便只好转过了头,一脸难受的模样。“告诉你倒也不妨事。”
樊成嘬了一口酒:“不知怎么回事,原先蕲城附近那伙山匪,现在越发出息了,竟纠结了戚家口,河下镇,还有好些镇甸的山匪,一起打了过来,蕲城最外头那几个村子,已经是他们的了。”
蓉绣瞳孔一缩,如此说来,秦虎他们果然已经开始排兵布阵了。
“他们想反叛就反叛吧,戚家口那伙人,多数是南疆人,最会用毒,到时候只需在咱们的水源之中下毒,咱们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是个死。”
一旁的乡勇也插嘴道:“多亏咱们青石镇,在蕲城附近,要不然少不得和那伙人打起来,到时候刀剑无眼,只怕我们就都得出事回不来了。”
话里话外,倒是有几分胆怯悲凉之意,这些乡勇们多数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