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涟目瞪口呆,对这个付珊珊的娘亲真是肃然起敬,在这个讲究女子贞洁大于生命的时代,她能够这样牺牲自己的名节,只为了给女儿找一条生路,真的是非常的难能可贵的。
女扮男装,也是你娘教给你的?陆雨涟想了想,还是转换了一下话题。
付珊珊点点头,面上浮现一抹怀念与敬畏的道,我娘说,在这个世界上女子活的不易,若是可以,她希望我可以做一个男子,这样可以生活的轻松幸福一些。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你不恨北越人呢?毕竟他们杀了你爹,还陆雨涟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她会这样说。
付珊珊咬着牙,恨恨的道,北越人是很可恨,也很可怕。但是,他们总有一天还是会被我们给打跑的,我爹那么文弱,可也还是可以保护我们逃走的。
那些北越人和我们是敌人,他们这么对我们,我无话可说。可是,明明我们都已经从敌人手底下逃出来了,却是被自己身边的人,给活生生的逼死了。
我想不通,我们都是西音人,我们没有伤害过他们任何人,为什么他们要害死我们,他们比北越人更可恨,而且,没有一个人说他们做的不对,好像我和娘本来就应该死一样。我们到底哪里做错了?付珊珊咬牙切齿,拳头握的紧紧的,红着眼睛质问着,却不知道是在质问谁。
陆雨涟闻言,只觉得心从肉里被扯的生疼,疼的呼吸困难。
忍不住,她一把将这个故作坚强的小女孩抱入了怀中,连声道:你们没错,你和你娘都做的很好,你们是咱们女子的好榜样,错的是那些人,是那些害人的思想。
害人的思想?付珊珊低低的哭泣了片刻,闻言有些不解的问道。
对!那些压迫咱们女子的思想,都是不对的,我们不能完全信那些鬼话!陆雨涟也咬牙切齿,勉强忍住想要咒骂那些女德、女戒的冲动。
既然是不对的,那为什么没有人出来指正?付珊珊更加不解的问道。
陆雨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道:应该是因为主宰这些言论的都是男人吧,因为他们感受不到这样的不公平,所以可能也就没有想到这方面来。
原来是这样。付珊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喃喃的道,那我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这种不公平呢?
这陆雨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小女孩解释。
其实,这种思想改革真的没那么容易的,就是在千年后的现代,都还是有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顽固的存在着,更不用说这个时代了。
突然,付珊珊恍然大悟般的道,我娘最后跟我说过,让我做男孩子,应该就是想让我像男子一样,那我可以去做官,成为这些能够改变这一切的男人中的一员呀。
姗姗,不是这样的陆雨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付珊珊却是双眼发亮的看着她,有些兴奋的道,姐姐,我们村里有一个秀才,他说的话连村长都要听得,说他是读书人说的话都是对的。那我也要做一个读书人,姐姐,读书人里最厉害的是谁?
啊?陆雨涟被她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道,应该是状元吧,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的第一名就是状元,应该是读书人里面最厉害的吧?
好!付珊珊握了握拳头,一脸坚定的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成为状元!做一个最厉害的读书人,然后改变这些不对的地方!
说实话,看着一个女孩子这么有斗志,陆雨涟还是很高兴的,只是,她实在是太小了,官场并不是那么容易混的,这斗志能保持多久,她并不乐观。
当然了,很快她也就没有心思,考虑这个遥远的问题了。
连着半个多月的逃亡生涯,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紧接着又被人追杀殴打,还受了惊吓,淋了雨落了水,总之,她这罪可是受了不少。
这个时候,陆雨涟却是再也撑不下去了,当天晚上睡下去之后,她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就昏睡了过去,等到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