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林无画很好脾气直起身远离她,双手举到耳边,做出投降的姿势。她手指间还夹着一张纸巾。
“真对不起。我只是看到你肩膀处好像出血了,大概是窗框的钉子划的一下,想帮你擦擦……你看。”林无画对她展示手中纸巾上的血迹。
她满脸的纯良无害,眼神呈饼状图,带着三分无辜三分迷茫三分温柔还他吗有一分隐藏的委屈,但无论哪一分,都写着四个大字:“我是好人”。
特里休气势汹汹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她喘了几口粗气,脖颈处还染着淡粉色,最终把脸朝窗户那里一扭。
“出去!”她冷淡地命令道:“我想要的大概就那些了,给我去买。”
林无画从善如流地走出卧室,并把那扇木门带好,留下已经炸了毛的粉发少女一人独处。
她在下楼梯时,手灵巧地一翻,把那张带有特里休血迹的纸巾藏在口袋里。一同藏起来的,还有一片夹在她手指间、拇指指甲大小的刀片。
特里休的吼的挺大声,在楼下的小队众人都能听见。林无画收获一圈同情的目光后,驱车离开了葡萄庄园。
她很快买完了清单上的东西。在回来的路上,天色暗沉下来,很快,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从云层中坠下,把那不勒斯蒙上灰蒙蒙的纱帘。
林无画在城中心的停车场换了辆车,以甩掉跟踪者。她把买来的大包小包都搬到一辆黑色的奔驰上的。然后伸出手指,想要抹掉侧镜上挂着的水珠,动作却突然一滞。
“是错觉吗……好像镜子里有个人影呢。”林无画警觉地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雨丝笼罩下,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地往家赶,看起来一切都那么正常。
林无画弯下腰,又仔细地观察了下镜子内。“啊,肯定是我看错了吧……”她脸上露出微笑故意拖长声音说:“因为雨水和光线折射什么的……看错了吧。”
林无画再次发动汽车,满载着车后采买的物品,驶出停车场。但她却并没有向计划好的那样,开会葡萄庄园的秘密基地处。反而一个急转弯,往自己租住的公寓方向开去。
她吹着口哨,把车在连排公寓下停好。公寓的楼下,有个金色头发的高大男人,正躺在一辆漆黑的迈巴赫下,扳手螺丝散落一地。
林无画不由得为止侧目。迈巴赫算是很高档的车,车身漆黑反光,如同一只钢铁的猎豹。现在停在她的公寓下,和一众七零八落的小轿车夹杂在一起。就像一只正品lv包躺在义乌零售货架上那样鹤立鸡群。
她对此也没那么大好奇心。但却没想到在和迈巴赫擦肩而过时,车底下那个修车工人主动跟她搭话了。
“下午好啊,小姐。”修车工人双腿一瞪,从车下探出头。“突然下起雨了,可真糟糕,不是吗?”
他头发是稻草似的金色,袒露半边胸脯,金色的胸毛也乱蓬蓬的,看上去像只笨拙的大熊。
林无画甩着手里的车钥匙,莫名其妙地点头。她觉得现在这个场景莫名有点像偶像剧开头:雨天、豪车下的年轻男人、劣质的搭讪、还有着急回家的女孩。
唯一的区别是……偶像剧女主绝对不会在兜里揣把格洛克。林无画指尖轻触兜侧,暗地里略微提高警惕。
但那个金头发男人好像只是随口一说。林无画走向自己的公寓门口,把男人连带着黑色迈巴赫都抛在身后。她上了二楼,摸出家钥匙,拧动自己房间的门锁。
门锁无声的拧开了。林无画垂下眼睛,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很快被细密的雨丝冲刷,融化在清冷的水汽里。
这把锁曾经被她用一根发卡捅进去,特殊处理过。她锁门时永远是顺时针拧三圈,再逆时针拧过一圈。这样,锁里的一片金属片就会卡在边缘,非要特别用力地拧动,才能顺利拧开。而且,会发出清脆的一声“咯噔”。
如果是很细心的敌人,大概会在复原锁的时候,也把那片金属片卡住。但很少有人能复制那声“咯噔”的响声和音色。哪怕是林无画,也是和这把锁较了三个晚上的劲、甚至报废了一把同意的锁,才建立了这个特殊的肌肉记忆。
这招是林无画和一个为公家开锁的锁匠身上学的,向来百试百灵。当然,有些真正的开锁大神连响声都能复制出来。如果败在那种程度的高手下,林无画也只能承认技不如人、躺平认栽了。
这次闯入她房间里的既不是什么开锁大师,甚至连细心都谈不上。林无画手中的锁悄无声息地拧开了。她面色如常,进屋先撸了把九九,然后站在大厅的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被打湿的头发。
…果不其然,她在镜子里,再次看到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