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含混的光影,像是浸了水的脏抹布一样罩在男人的脸上,让那张横肉丛生的脸变得更加面目可憎。他躺在肮脏的沙发上,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里充满了他那长相肖似前妻的继女。女孩的、青涩的曲线、性……这时,一声刺耳的玻璃破碎声从后院传来,打断了他飘飘然的妄想。
是贼吗……鲁索这么想着,勉强把自己身体从沙发上撑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后院。月色如水一样洒在后院地面上,四周悄无声息,鲁索抬头四处看,却只发现一个被人摔碎在地上的酒瓶子。
突然,一股风声从他后脑勺传来。鲁索迟钝的大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脑后的重击就让他失去了平衡。
他肥胖的身躯重重跌倒在地上,脸朝着地面,吃了一大口沙土。但他还尚有意识,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脑袋,惨叫着想要爬起来。
林无画像一道迅捷的阴影一样,从门后窜出。她双手紧握棒球棒,毫不犹豫,抡圆了就又往鲁索后脑勺来了下狠的。
“噗——”
棒球棒重重敲击在男人后脑,发出一声像是敲西瓜一样沉闷的声响。鲁索这下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彻底没了声音。像一头被宰杀的猪一样瘫在地上。林无画捡的那只猫蹭过来,好奇的嗅了嗅男人,立刻就被酒味和烟味熏的窜到一边,抖着胡子露出人性化的嫌弃表情。
林无画向下看着她的杰作,满意地点头。然后她蹲下身,用手指探了探男人的脉搏。
“啧,还活着。我现在还是劲小。”林无画嫌弃地把手指往衣服上擦了擦,对kp说。
kp:[……您还想怎么着?一天里杀两个人,瞧把你能的。]
林无画把她刚才套在胳膊上的u型锁拿下来,圈在鲁索的脖子上,再在后院找了根结实的管子,也圈进u型锁里。然后用发卡把锁拧好,像拴一辆破自行车一样把她继父拴在了管子上。
“完活,睡觉。”林无画站起身,潇洒的拍拍手,拎着棒球棒走回屋里,嘴里嘀嘀咕咕:“拓麻的,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小猫咪也翘起尾巴,昂首挺胸地跟在她后面,踩着猫步回屋。
但是林无画到底没有睡着。
也许是因为她这点“睡前活动”太刺激,或者麻药的效力过去,她伤口又疼的厉害……总之,林无画失眠了。
她在床上滚了好几个来回后,气冲冲地一掀被子单坐起来,对着从身边蔓延的黑暗发起呆来。直到手指被火星灼疼,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已经夹了支香烟,烟头的红光像是眼睛一样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卧槽,这烟什么时候到我手上的。”林无画向后微微仰头,眯着眼看向手上的烟。
[你刚才想事情的时候,下意识的从抽屉里翻出烟来点上了。大概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习惯。]kp刚才一直体贴的默不作声,现在才出来提醒她。
林无画把烟头丢到地上,抬脚用后鞋跟碾灭。“不行啊。”她忧心忡忡地说:“我上辈子就是个烟鬼,我知道这玩意毁人啊。这姑娘怎么小小年纪就染了烟瘾呢。不行,我得戒烟。必须戒。不戒我就把我名字倒过来写。”
[哎,我记住了。]kp很配合地应一声。
“啧,睡不着。”林无画后脚跟无意识地在地上碾着,直直把那颗可怜的烟头碾成一地碎末。“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了。我死了,啊,然后我又活了。我穿越到jojo动漫里了,我还拓麻加入黑帮了……草,这都什么事!”她说到这里,气愤地一跺脚。
蜷成一只猫丸子睡在她身边的小猫咪,被她的跺脚弄的一激灵醒了,发出困惑的咪呜声。林无画赶忙撸了把猫头,柔声把猫哄睡着。
“气死我了。”林无画越想越气,她直接从床上起来,拎着那根棒球棒,气势汹汹地准备抽一顿她继父解压。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kp:……
她突然有点同情鲁索了,是错觉吗?
在月光下,林无画兴高采烈地锤着继父。她深刻意识到一个道理:人的快乐,往往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尤其是揍人,有一种去超市捏方便面、戳泡沫纸、挤痘痘一样的解压感。看着男人在她手下哀嚎求饶,林无画脸上露出鬼畜的笑容:“呜呼,这感觉真是太舒爽了,简直想让人高歌一曲。我现在真是赛高泥high铁鸭子哒!”
kp:[……宁也不做人了?]
林无画终于锤累了。她把棒球棒丢到一边,轻蔑地低头看去。鲁索瘫倒在地面,嘴里被塞了块抹布,恐惧像树根一样紧紧扎在他脸上。
林无画突然愣住了,她久久地凝视着男人那张被恐惧扭曲的肥脸,如同凝视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