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叶娜的声音遥遥传来:“你错了!我割断细丝,是因为我赌你在摔到地上的那一瞬间,会维持不住替身。这样,我就能用我的【蜘蛛之舞】触碰到你了啊!”
林无画陡然一惊,她依稀记得,刚才就地一滚的时候,敌人的替身的确有碰到她的头发……
“我的蜘蛛之舞的能力,是能操纵任何被它碰触过的【丝状纤维】!”西叶娜的语气突然变得诡异的轻柔:“林,你知道人一共有多少根头发吗?
“——健康的人类女性,大约有十万根左右的头发。”西叶娜伸出仅剩四根手指的右手,向虚空狠狠一攥:“林,我要你为了我弟弟的死,承受万针穿身之痛!”
林无画目瞪口呆地看着整个工厂的白色丝线都躁动起来,像是放进滚水里的面条。那真是恐怖的景象,四面八方无数丝线狂乱地舞动着,视线所能及处,到处都是癫狂蠕动着的丝线。好像你不是在对抗一个人,而是在对抗某种天灾。
与此同时,尖锐的疼痛从头皮处传来,林无画惨白着脸,双手捂头,身体□□着倒下去。而且那不是单纯疼痛,而是又麻又痒,好像自己的头发都活了一样,变成无数小虫子顺着毛孔往头皮里钻。
[……rpg]
随着乳白色的十面骰出现在掌心,头皮上尖锐的疼痛终于消失了。林无画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湿透。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嘴巴大张,似乎发出了惨叫,但刚才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你的确惨叫了,叫的跟杀猪一样。]kp及时出现为她解惑。然后她慢悠悠地对林无画说:[你现在只能在骰子范围内呆着了。不过我提醒一下,你的持续力可是快用尽了。现在情况很不妙啊。]
林无画依旧保持捂着头的姿势,深深呼吸,观察自己周围。丝线似乎在她开启替身的一瞬间,都平静下来了。工厂又变回了那个安静阴森的蛛网巢穴,只有一些丝线偶尔抖动一下。但经过刚才那全工厂丝线躁动的恐怖场景,林无画竟然能从这一幕品出些许的温馨来。
有一说一,她有点怀疑自己被这个鬼替身pua了。
[kp,你发现一个事情没有。刚才敌人在攻击的时候,全工厂的丝线都在动弹。而我一开启替身,敌人就放弃操纵丝线了?]林无画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询问地在心里说。
[这种事无关紧要吧。]
[不,这件事很重要,至关重要。]林无画浑身肌肉还因为疼痛余波而抽搐着,但她心里的声音却冷静如冰:[操控这么多丝线对西叶娜来说,一定也是件费力的事情,但她还是这么做了。这说明一件事情——在失去主线后,她已经无法知晓我的位置,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操控我的头发。]
[……然后?]她的替身现在很有那种听pl瞎推理的狗kp风范,不紧不慢地捧了句哏。
[可是,经过刚才的一番交锋,西叶娜肯定已经猜出我拥有类似【替身无效化】的能力了。操控头发对其他人是致命的,对我可不是。她为什么要进行这种徒劳无功的攻击?]林无画手无意识地绕着碎发,慢慢理清思路,肯定地说:[唯一的解释是,她要逼我一直开启替身、开启骰子的力场。]
kp似乎恍然大悟:[……然后就能消耗我们的持续力?]
[不,这和持续力无关。她又不知道骰子只能开启五分钟。]林无画否定了kp的推论,她沉思片刻,然后摆出卡兹脸直接放弃思考:[算了,俺过个侦查吧。]
跑团标配,遇事不决过侦查嘛。
骰子在她左掌心轻巧地翻转,一行莹白色的小字浮现在空中:[侦查d100=4375,成功]
[你看见,除了你身边三米以内,工厂里密布的丝线都偶尔会出现一丝震颤,似乎是人为操纵的。]kp给出了一点线索。
啪!林无画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啊哈,这就说得通了。]她语气愉快地对kp说:[我们亲爱的蜘蛛女士又换了个探测方法。她先是逼得我一直开着替身,然后不停地用她的替身操控丝线,而那块丝线不响应的区域,就是我所在的【位置】!wdn,老子真是个天才。我悟了,芜湖!]
[但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你现在的确不敢收回替身啊。]kp给沾沾自喜的林无画泼了盆凉水。
[……草,也是。]林无画勉强支撑起身体,看向四周。她被围困在无数丝线里,丝线组成白茫茫的一片,像是一团冰凉的雪,能把人的血液骨髓都冻僵。
绝境,这回是真正的绝境。林无画在心里想着。她感觉浑身都伤口又疼起来,白色的丝线如同巨浪,要把她吞没在这里。
…等等,白色?
[kp你注意到一件事没有。]林无画的声音又再次出现一丝雀跃:[我们从刚才开始,就只看见了白色的线,只有白色哦。]
kp被她冷不丁的这一句问的有点懵逼:[……这重要吗?]
林无画的目光转向自己左手,开始对着丝线,往左手上比比划划。[唔,这很重要。]她回答:[然后更重要的是……kp,你说我是切一根手指好,还是两根手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