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她打马绕着假山跑了一圈,除了听到里面源源不断传出来的打斗声,却是半点也没有发现入山之门。不由甚感惊奇。
只是那些兵士虽然对待尚算恭谨,但是这事关邺王宫的机密,没有淳于郢的准允,他们自不敢将这其中的厉害之处,细说与姒璃歌听,只道此处乃是密牢特有的阵法,一旦启动,除淳于郢外,等闲之人,无法破解。
姒璃歌听得将信将疑。只是看淳于郢留下来的兵士完全没有半点惊惶的样子,她心中的那点忐忑,到底慢慢地镇定下来。
这些跟着淳于郢进宫,直到密牢的兵士,想来都是淳于郢的亲信。倘若此间凶险,这些兵士理当不至于如此淡然地看着淳于郢涉险。
也许,这所谓的阵法,才是淳于郢最大的倚仗。
毕竟,淳于郢作为一国之君,在后宫危险暗伏的情况下,敢擅出宫庭,长时间的离开邺都,整个后宫,那么轻率地就交到两个嬷嬷手中,没点倚仗,只怕等他回来,这邺王宫早就换了人了。
好在,在这紧要的关头,淳于郢及时地赶了回来,否则,这形势如何走向,还真的不好说。
姒璃歌绕着假山跑了一圈,不得其门而入,便只好放弃,只静待淳于郢将这阵中的情势处理妥当,自行出来。
只是这等待的滋味,却比她自己上阵厮杀还要难受,明明不过才一盏茶的工夫,却生生等出了一种望断秋水的煎熬。
“怎么还没出来?”姒璃歌听着假山深处的厮杀声渐歇,却仍不见淳于郢出来,不由问道。
那些兵士却只回道:“夫人稍安勿躁,陛下很快就会出来了!”
话音将落,就听到身后传来纷至的脚步声。
姒璃歌只当这阵势的出口兴许是绕去了身后,淳于郢他们从身后出来了,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傅青,带兵押着蓝重到了跟前,原本就负了伤的傅青,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显然,捉拿蓝重,很是费了一番工夫。
“见过夫人!”傅青倒是恭敬地领着手下,朝姒璃歌见礼。
他这一躬身,身后来不及行礼的谢璟等人,便大喇喇地暴露于人前,显得有些突兀。
姒璃歌怔了怔。她只道谢璟知道阿香有问题,方才去捉拿阿香,拿到人之后,兴许便自行处置了,万没想到,谢璟竟是跟着傅青一起,将阿香也押解进了宫来,且看这架势,难不成要将阿香交给淳于郢处理不成?
阿香既然对她不利,她自不会同情,但她想弄清楚,那数次救她于危难的蔡大郎,与阿香是同谋,还是不知情。
姒璃歌想了想,索性下得马来,走向谢璟他们,较之先前在街上拦截她时的模样,眼前的阿香多了几分狼狈。只是当她看到姒璃歌过来,却依然摆出了一副骄傲的神色。
姒璃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首朝着谢璟问道:“蔡大郎呢?”
谢璟顿了顿,看了一眼阿香,方道:“蔡大郎中了药,昏迷了数日,尚未醒来……”
中药?姒璃歌将目光重新落到阿香身上,道:“是你下的药?”
约是提到蔡大郎之故,阿香虽依旧抿嘴不语,但神色到底有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