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善?姒璃歌差点没笑出声来。喜嬷嬷怕是没看到鸣鹿城酣战的三日,她在城墙之上,要了多少山邺人的命?
她与淳于郢有今天,是踩踏着无数鸣鹿与山邺子民的尸骨才走到一起的。
她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竟然让喜嬷嬷有这样的误会。
喜嬷嬷又道:“山邺与陛下,都需要像银这样一位雍容贤淑的王后!便是陛下不在,您也能凭着一己之力,举起一壁江山!”
姒璃歌可没被喜嬷嬷的这一番糖衣炮弹的轰炸给冲昏了头。她可没有忘记,她初来邺王宫之时,是被许、喜两位嬷嬷如何粗鱼地对待的。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年呢,喜嬷嬷对她的看法,竟然升到能定江山稳社稷的地步!
姒璃歌越想,越觉得这里有怕是有什么猫腻。哪怕淳于郢在山邺再无可用之人,也轮不到她姒璃歌帮他稳固江山。
姒璃歌觉得,喜嬷嬷此举,恐怕是淳于郢在试探她。便笑道:“莫不是本公主何时得罪了喜嬷嬷,您今日要这般捧杀我!这话,在这璃宫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到前朝,喜嬷嬷觉得,这朝中的文武大臣,王公贵族,王室宗亲,能容得了我?”
淳于郢不过试探着露出要立她为后的意思,他麾下的一众文武大臣一个个仿若被她吞了整个山邺似的,群起攻之,逼得淳于郢歇了立她为后的心思。若是听到让她来举起这山邺的一壁江山,岂不是要认为,她谋朝篡位?到那时,她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夫人明鉴,老奴绝无此意!”喜嬷嬷一听,扑通一声跪倒地地。
这还是姒璃歌进宫这么久以来,喜嬷嬷行的最大的一个礼。
姒璃歌伸手,正打算将喜嬷嬷扶了起来,却不防徐医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药好了!”
姒璃歌垂头看了看喜嬷嬷,将手递到她跟前,道:“嬷嬷起来吧,往后,这样的话,嬷嬷便不要再说了,于我不利,也有损陛下的名声。”
喜嬷嬷这人,只要涉及到淳于郢的事情,她便自会小心谨慎起来。
果然,姒璃歌一听有损淳于郢的名声,喜嬷嬷便就着姒璃歌的手,站了起来,再不提其他。
姒璃歌方才清了清嗓子,扬声应道:“进来!”
喜嬷嬷看了姒璃歌一眼,转身前去开门。
徐医女端着个托盘,上头摆着一青一白两个玉盅。徐医女朝着喜嬷嬷道了谢,这才迈了进来。
揭开青盅盖,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姒璃歌腹内空空,闻了,亦再次觉得腹内翻涌想吐。
徐医女便又将那盅盖盖了回去,打青白盅,端到姒璃歌跟前,道:“这些,都是配药的小吃食,殿下空腹喝药伤胃,不如先垫垫肚子。”
姒璃歌盛情难却,便拿了一颗。那些东西做得小巧精致,却入口即化,滑而不腻。入口之后,有股淡淡的清香,竟生生压制住了她想吐的感觉。
姒璃歌不由自主就多吃了几颗。
约莫吃了七八颗,徐医女便将之又重新盖上,重新将青盅推到姒璃歌的面前,道:“夫人先用药,吃了药,再偿几颗压压味。”
徐医女的医术,姒璃歌是见识过的,闻之,便依言端起了青玉盅,捏着鼻子,一口气将那药给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