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庭院深处的水榭,女子纤手拂过香炉,将手中的剩茶,悉数倒进了香炉。
“是!”身后,侍女垂首,恭敬地应声。
女子冷笑了一声,道:“但凡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他心心念念谋划了这么久,自然是功到事成!”
侍女的头垂得更低,再不敢应声。
“即日起,府中闭门谢客,再跟宫里递个牌子,跟宗府要十名护卫!”女子将手中的杯子轻轻一放,吩咐道。
“是,王妃!”侍女应道。
“王妃?呵呵!”女子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水榭,轻声呢喃道:“这王妃,不做也罢!”
侍女紧随其后,看着她裙摆逶迤,却看不到,她眼中悄然滑落的泪。
她嫁给淳于善十几年,终日里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怕的,就是有这么一日,她的夫君为了那个位置,会舍了她,舍了她的孩子。
如今,她一直担心的事情果然来了!
女子的沉默,让侍女很是不安。她想了想,终是期期艾艾地打破了这沉默。
“公子此去乃是为国抵御外辱,待打退了南雒,自然凯旋……”
女子脚步一顿,怆然笑道:“但愿如此吧!”
淳于善出征南雒的事情,传到姒璃歌的耳里,已经是两日后,彼时,姒璃歌本还在担心今日乃是三日之期。
“殿下,章直来了!”姒璃歌正一笔一笔地在绢帛上描着她的图,连枝匆匆地进来禀道。
姒璃歌笔尖一顿,一滴墨落在了绢帛上,生生又晕开了拇指大小的一块。连枝瞧着,正要开口,想着姒璃歌这也不是头一回毁了自己辛辛苦苦绘的图,想来,她如今画这图,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实则无关紧要,到了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姒璃歌抬头,看向连枝,道:“他怎么来了?”
汪青与章直去了侍卫处,到底是身份敏感,说是在侍卫处领差事,实际上处处被人防备着,便是来她这里,还要经过层层报备,需得淳于郢同意了,方能进来,平日里,暗中递个消息进来,都极是费事,生怕被人逮着。鲜少在这样的白日里,大摇大摆地来见她。
“他来得急,婢子还没来得及问!”连枝愧然道。
章直既然这样来见她,定然事出有因。姒璃歌自然是要见他一见的。当即不敢怠慢,立即将手中的笔一放,起身就出去了。
章直被安置在外面的小花厅候着。许嬷嬷亲自守着。
“属下见过公主殿下!”章直一见她出来,扑通一声就拜了下去。
“咳咳!”姒璃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许嬷嬷重重地干咳了几声,肃然道:“这璃宫之中,只有我山邺的国君夫人,没有什么鸣鹿公主,这位小哥慎言!”
许嬷嬷看着章直,神色极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