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边说边进了璃宫,全然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立着两道人影,显然已经将她二人的对话尽数听了去。
“陛,陛下?”黄门侍官小心地看向淳于郢。
宫灯的微光,透过宫道两旁的枝丫,打在淳于郢的脸上,明明显显的,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的恍惚。
黄门侍官吃不准淳于郢对于姒璃歌是什么态度,轻易不敢插话。只静静地等候淳于郢下发命令。
“走吧!”哪曾想,淳于郢不过是默默地注视了璃宫的大门半晌,便转身去向了自己的宫中。
黄门侍官还有些懵,一边跟上淳于郢的脚步,一边一步三回头的,不住地回望璃宫方向。
姒璃歌虽不若她那个侍女抱有二心,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来,姒璃歌之所以不愿左右逢源,不是因为她对淳于郢的忠诚,而是选着站队,更有利于她在山邺站稳脚跟,对她来说更为有利罢了。
此时虽没有二心,但到底让人听了,觉得心头堵得慌。这等利字当着的女子,如今没有选择淳于善,不过是觉得站淳于郢对她更有利,倘若一旦局势反转,说不得头一个倒戈的便是她。
“放心,她没这个机会了!”淳于郢回头看了黄门侍官一眼,似是看破了他心底的那点小九九,径直道。
黄门侍官撇撇嘴,疾步追上淳于郢,极是认真地问道:“陛下有对付她的法子了?”
淳于郢伸手拍了黄门侍官的脑袋,道:“你没瞧出来,今日这一场戏,是她在跟孤递投名状?”
“投名状?”黄门侍官眨眨眼,一脸的狐疑。不过是与太妃娘娘吵了一架,这就算是投名状了?在他的认知里,所谓的投名状,定然是要杀人见血,拿了自己致命的短处,交到对方手里吗?怎么到了姒璃歌这里,就这么简单了?
“觉得简单?”淳于郢轻笑一声,问道。
黄门侍官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
淳于郢又笑道:“她吵架翻脸的人是谁?”
姒璃歌吵架翻脸的乃是太妃娘娘,公子善的生母,今日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太妃娘娘是什么人?有一个手握重兵的儿子,有一个百年世家、势力强大的母家,虽与淳于郢分庭抗礼,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淳于郢也轻易动不了他们。
姒璃歌一介质子,在山邺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如今虽新晋成了淳于郢的夫人,但到底是没有名份,她哪来的底气与淳于善作对?
太妃娘娘是淳于善的母亲,母子一体,得罪了太妃,与得罪淳于善没有区别。姒璃歌岂能不知这其中的厉害?
淳于郢与姒璃歌接触了这么久,对姒璃歌的性子也有所了解,她平素行事最是沉稳不过,今日的所作所为,与她往日大相径庭,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淳于郢思来想去,能让姒璃歌这么做的,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当然,这个原因的背后,姒璃歌所图为何,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