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心中提着的那口气,稍稍落下了些。却又被蓝僚给高高的提了起来。
蓝僚一来,倒是一时解了她圆房的忧虑,可是蓝僚是奔着淳于郢来的,在她还是质子之时,便将她视为眼中钉,初次见面,便对她痛下毒手,如今知道淳于郢将她迎入了宫中,若是等到蓝僚也进了宫,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呢!
她身手比不过蓝僚,上次凭着一股狠劲,制服了蓝僚,其实也是趁着蓝僚没有防备,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蓝僚在她手上吃过亏,自然不会再大意给她机会,若她再次与蓝僚对上,想要脱身的机会几乎为零。
可是,她的人全都在宫外,成亲那天送他入宫,宫宴之后,被又被送出宫去。如今身边可用之人,依旧只有一个身手连她都不如的连枝。
她若想要自保,身边需得备几个人才行。
她想在身边备人,这事,须得淳于郢点头同意方可。
可是这一边数日,她连淳于郢的面都没见着,又如何跟他提条件?
“夫人可是寻陛下有事?”喜嬷嬷这段日子,在姒璃歌身边伺候,对于姒璃歌身上的情况,可是了若指掌。姒璃歌连续几天向她打听淳于郢,她便以为姒璃歌是听闻了蛮僚公主前来的消息后,想与陛下圆房固宠。
但想到早前淳于郢传讯进来,说这几日要陪蛮僚王去城外别院狩猎,让她与许嬷嬷顾着点后宫的事,别让太妃娘娘趁机使了坏。怕是这几日都回来的。
姒璃歌一听淳于郢近日不会回来,不由眉头一皱。蓝僚可是个危险份子,她不早做防备,多拖一日,便是多一日的风险。
喜嬷嬷只当她心情失落,少不得便安慰道:“夫人莫要担心,那蛮僚公主,陛下是绝对瞧不上的,陛下的心啊,还是在您这里的!”
姒璃歌闻言,不由大窘。她只是忧心见不到淳于郢,就没办法跟她要侍卫。哪里是忧心什么蛮僚公主。可是这话,她可不能当着喜嬷嬷的面说,便只好冠冕堂皇地道:“陛下年纪也不小了,后宫一直空虚,膝下尚无子嗣,多瞧上几个,也能替陛下延绵子嗣,自然是再好不过!”
这番话,可算是说到了喜嬷嬷的心坎里,说得她心头熨贴无比,看姒璃歌便多了几分欢喜,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道:“您是陛下明媒正娶,八抬鸾驾从正宫门迎进来的,这往后,陛下便是进再多的美人,都越不过您去,陛下的心啊,还是在您这……”
若不是姒璃歌与淳于郢私下里有了那番心照不宣的协定,若她是那些心悦淳于郢的世家贵女,听了喜嬷嬷的这番话,说不得也要当真。
然而,她不是,她是姒璃歌,曾经在战争上与淳于郢拼个你死我活的鸣鹿公主,为了鸣鹿的安稳,不得已前来山邺为质的姒璃歌。
姒璃歌虽不至于当面驳了喜嬷嬷,却也只但笑不语,明言人一看,便知她对于喜嬷嬷的这番说词,并不相信。
喜嬷嬷沉浸宫闱这么多年,自会看人脸色,如何瞧不出来姒璃歌并不相信,只又道:“旁的不说,单就您住的这璃宫,却是陛下为了您,亲自命的名,亲笔题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