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不要以为孤不敢杀你!”淳于郢看向姒璃歌的目光,一副恨不得把她吃了的样子。
姒璃歌却毫不在意,微微一笑,道:“淳于陛下英勇神武,想杀我,不过跟捏死只蚂蚁似的,璃歌怎会不信!”
这话,落在淳于郢的耳里,无疑便是挑衅。杜笙逃脱,淳于郢本就怒火中烧,如今更被姒璃歌这般刻意挑衅,一时间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本只揪着姒璃歌的衣襟的那只手,倏地一下,便落到了姒璃歌的颈间。
姒璃歌那纤细的颈脖,被他这般大力一捏,一张小脸眨眼间便涨红到发紫。
姒璃歌身为一国公主,骨子里自有她的傲气,自不可能为了活命而向淳于郢求饶,只由着淳于郢痛下杀手,甚至连半点挣扎也无。
淳于郢见她这般视死如归的模样,若非两人立场不同,他倒是对她能添几分钦佩。
然而,他们之间,终归是隔着家仇国恨,对于敌人的铮铮傲骨,淳于郢心中的怒火只有更盛。手下不由一紧。
姒璃歌眼前一黑,眼见着就要昏死过去了。
也是恰好,黄子晋正好来向淳于郢复命,一进门,便瞧见这般情况,急忙上前制止。“陛下,手下留人!”
淳于郢正在气头上,只一个眼刀扫向黄子晋。随同黄子晋一同前来的侍卫,一个个不由瑟了一瑟,只有黄子晋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将手搭上淳于郢的手腕,轻轻一按,道:“陛下三思!”
黄子晋靠近了些,俯身至淳于郢耳侧,压低着嗓子,轻声道:“如今圣天朝与鸣鹿交好,这琉璃公主为质一事,乃圣天朝一手促成,若她在我山邺出了岔子,只怕刚好给圣天朝一个起兵伐邺的借口,陛下神武,自不怕那圣天朝,只是如此一来,只怕朝中那些盘踞暗藏的鼠辈,又要出来虎口夺食了。”
话虽未明指,任谁听了,都知道黄子晋指的是哪一桩事。
毕竟淳于郢攻伐鸣鹿,后院起火的事情,才将将过去不过数月,在场的侍卫,都是跟随着淳于郢与黄子晋南北征战,出生入死的,对于那件事,自还是记忆犹新。
只不过,他们与淳于郢,不若黄子晋与淳于郢关系亲厚,有些话,只有黄子晋敢说,淳于郢也听得进去,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果不其然,黄子晋这般一说,淳于郢虽然黑着脸,但手下却松了些。
他的手这般一松,几乎濒死的姒璃歌乍然重获了自由,不由自主地就吸了口气,然而,约是方才窒息得久了,才将将吸了口气,便只觉得那空气争先恐后地自她的口鼻之中汹涌地挤压进来,一时流转不畅,便止不住地猛咳了出来。
纵使她自小受的教养极好,只是这番咳得太猛了,一时失控,难免有些唾沫星子飞溅出来。
淳于郢是个喜洁的性子,见状,很是嫌恶,几乎想都没想,便将姒璃歌一把甩了出去。
亏得方才他手下的侍卫翻寻机关之时,将那些平时用来跪拜所用的蒲团,都扔在了一起,姒璃歌被淳于郢这般一甩,刚好摔在了那些蒲团上,有蒲团垫着,才免了受伤。
姒璃歌本就身体虚弱,又接连两天熬夜,被淳于郢这么一摔,只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