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口避开了神州舆图,再推托不知鸣鹿城的地形,显然无法说服淳于郢的。
姒璃歌神色不变,应道:“谈不上熟悉,只是早年前,随父出行过几次,还隐约有些印象罢了,不知陛下想要知道哪一处的?”
“大慎江!”淳于郢倒也爽快,半点没有拖延,径直指了个地点。
“大慎江?”姒璃歌眼底泛起一丝疑色,道:“如今大慎江一半已在陛下掌控之中,驻军设防,陛下有那么多的军中斥候,细细查来,岂不比我这深宫女子要清楚的多?”
这个理由,显然不是淳于郢对她威逼的真正原因。她觉得,淳于郢定然有别的什么目的。
只是淳于郢却不肯再说,只道:“斥候所查,乃是斥候的事,如今,我只想知道,公主能否替我画出一张大慎江的水利地形图来!”
姒璃歌吃不准他的意思,也懒得与他再打机锋,坦然道:“我虽自小长在鸣鹿城,但长年深居宫中,外出次数,屈指可数,纵使能替陛下画上一画,但也只能画个大概,怕是对陛下起不了任何帮助。”
淳于郢只将眼看着她,一副不信的样子。
姒璃歌甩了甩头,依旧没能挣脱,不由恼道:“璃歌言尽于此,陛下不信,璃歌也无能为力,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啧啧!”淳于郢闻言,不由啧啧两声,道:“公主这气性,果然是半点不减!”
说着,倏地一下放开了姒璃歌,又道:“既然公主说对大慎江不熟,那便先去熟悉熟悉,举许还能想起些什么!”
先去熟悉熟悉?是要去大慎江畔吗?淳于郢带她去大慎江畔做什么?淳于郢此番前来,不是要与严辅之约见言谈么?带她去做什么?莫不是以为能拿捏她来威胁严辅之?
可任谁都知道,严辅之之所以站在鸣鹿这一边,为的不过是让鸣鹿给圣天朝做屏嶂,可不见得将鸣鹿的生死看得有多重要!
她是鸣鹿的公主,可不是圣天朝的公主。一旦触及到圣天朝的利益之时,严辅之才不会管她的生死。
所以,淳于郢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姒璃歌不解地看着淳于郢。
淳于郢却再不看她,兀自转身,大步地朝着御书房外走去,高声道:“摆驾,去大慎江!”
国君亲临,黄子晋治下的驻军,早已准备妥当。淳于郢一声令下,长长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向大慎江畔出发。
黄子晋亲自护送。
因着如今,山邺与鸣鹿隔江而治,双方在大慎江两岸都派了重兵,如今国君亲临,山邺的驻军正是如临大敌,生怕一个不慎,被对岸的鸣鹿与圣天联军给钻了什么空子,届时就晚了。
“琉璃公主,可知前方那是何处?”车驾沿江经过之时,淳于郢突然指向江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