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抬眼,迎上欧仲修的目光,反问道:“丞相的觉得,以鸣鹿如今的处境,再坏的结果,能坏到哪里去?”
如今摆在眼前的,尚有三条路,头一条,便是与山邺继续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第二条,便是如姒望提议,向圣天朝求援,以退山邺,然此计的风险在于,若是圣天想趁机吞并鸣鹿,届时,鸣鹿只怕是只能任由宰割,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第三,便是联合淳于善,前后夹击淳于郢,虽说也有被淳于善吞并的危险,但比起前两条,这条的活率便要高些。
哪怕淳于善的目的是奔着吞并鸣鹿而来,然而,以着眼前这一支鸣鹿军的战斗力,淳于善与之,少了不有一场恶战。届时两败俱伤,未偿不是鸣鹿的生机。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赌字罢了。
欧仲修点了点头,道:“我这就着人去安排!”
两人这一番商议,一眨眼,便过了半刻钟。南天河对岸的山邺人,便有些不耐了,遥喝道:“丞相大人,你们的公主殿下,是不是将她的故友都忘了?”
“故友?”姒璃歌心头一跳,脱口道:“难道是素琰?”
她从小生在宫中,真正能算得上朋友的,也只有一个端木素琰。那日她跌下天柱峰之际,端木素琰尚在山邺人的手里。
所以,山邺人如今这番话,是不是在暗示他们,端木素琰在他们手里?
“端木素琰?”欧仲修一怔,道:“那两人远远看着,虽看不清容貌,但看那身形,并不像……”
“你与素琰来往甚少,不甚了解,兴许看差了!”姒璃歌道:“你且问问他,是什么故友,不妨让她出来见上一见!”
欧仲修神色微闪,当真依言上前几步,朝着对岸朗声道:“我们殿下日理万机,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阁下有若有诚意,不妨先让那位故人先出来见上一见,回头我也好向殿下禀明,届时见还是不见。”
山邺人闻言,目光冷冷地看向欧仲修,久久没有出声。
欧仲修却只是神色淡淡,老神在在地迎着那人的目光,虽为文臣,却是一身铮铮铁骨,半点没有犯怵。
双方僵持了一会,最后到底还是山邺人先退了一步。
只见那戴着兽首面具之人,忽地拍了拍手。他身边立时有人匆匆退下。
姒璃歌惦记着到底是哪一位故人,心中有些忐忑,眼睛看到对岸,眨都不敢眨一下。
不一会,只见山邺人将两个五花大绑之人带到了面具人前面,朝着欧仲修高声道:“丞相大人,可要瞧仔细了!”
这两人,欧仲修却是不认识,他冷笑一声,道:“你们山邺,果然打的一手好算盘,也不知哪找来两个人,便冒充我们公主的故友,说话,也不怕闪着了舌头。”
姒璃歌心头突突地跳得厉害。,这两人,欧仲修不认得,她却是刻骨铭心,正是在栖雁山中,救过她性命的南烛与青黛夫妻二人。
这二人,竟然落到了山邺人的手里,且还被拿来威胁她。显然,山邺人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