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听见他这话一定会羞愧不已，不再过问，但柳篱舟并没有觉得如此，反而对他的行事作风更加不耻，更是为慕辛夷担忧和不值起来。

“都道黎山大公子温文尔雅，谦谦君子，让人如沐春风……你真该庆幸她没见着你这表里不一的样子。”柳篱舟也毫不留情，吐着冰冷冷的语言讽刺道。

“传闻也只是传闻而已，谁又能想到素有‘冰山美人’之称的柳篱舟，也会对一个人念念不忘？”

冰山美人是黎山的女弟子为柳篱舟起的外号，之前被他本人听到过一次，用眼神警告了她们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从青羽澈的嘴里听见。

他脸色阴沉，不过转而一想，又恢复正常，语调还有些轻松，似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照你的说法，那看来她是青夷无疑了。”

没想到柳篱舟会注意其中的细节，青羽澈不说话，面露警告之色的看着他。

见此情景他更加确认，被调侃美人的怒火也彻底抵消。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现下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你觉得她是信我这个兄长，还是你一个外人？”青羽澈的声音更加低沉。

外人？

柳篱舟从不觉得自己跟她有什么间隙，但那是对青夷来说，如今她是慕辛夷。她不再是那个不嫌弃他低贱出身和精神缺陷，带他走出落魄的温柔之人了。

其实他也没资格看不惯青羽澈表里不一，因为他也曾这样对待她过，利用自己的外貌勾起她的同情心，让青夷带自己来到黎山拜师学艺。

黎山每几年都会向外界敞开大门招收有天赋的人，但他一无所有。既没显赫家世，又无过人天资，让他活下来的只是狡猾奸诈。

但他可以发誓，从那以后，柳篱舟再也没有骗过青夷！

“我与她的情谊你怎会知晓？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届时她会知道谁才是真正可以信任的人。”

说完这句话，柳篱舟背着剑就离开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着他说，“以前是我没本事，没能保护的了她，但现在你若还是对她心怀不轨，别怪我破坏黎山不准对同门弟子大打出手的规矩。”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规则，黎山等几大世家也不例外，其中一条就是不准在非赛制时对同门出手，否则按情况严惩不贷。

“对了……”柳篱舟又补充几句，这次转过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带着讽刺意味道，“千万别让她知道自己的好兄长因为愧疚，而在黎山找了一个与她仅有四分相似的人当替身的事。”

柳篱舟走后，青羽澈收回淬了冰的眼神，神色复杂的看向慕辛夷的院子。

她的身份是他故意透露的，因为如果让柳篱舟当着慕辛夷的面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她想起前世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不过是时间问题。

若是背后知道，柳篱舟则不会当面将她当作青夷，多少都会悠着点，毕竟那样的撕心裂肺和绝望痛苦，他也不希望慕辛夷会想起来。

至于替身……这次柳篱舟还真说对了一些，那名女弟子名叫云韵言。

他确实是因为愧疚有意将补偿之情给旁人，可并非他说得那样严重找个替身。

无非是因着云韵言与青夷长得有些相似，被不喜青夷的长老波及余怒，将本是该她得到的机会拿给了别人。

看着云韵言愤愤不平，有苦难言的样子，让他想到了那时联姻之战的青夷，便心生愧疚说了几句，之后又提点一下，就流言渐起，被别人拿来做文章。

但他一向不在意这些琐事，便也随它去了，可现在……他真正的妹妹已经回来了，万不可让她听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