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时间关系，还是被瑜瑾给问住了，月色的残留意识越发淡薄，直至消失不见。

慕辛夷看着这张和凤碗儿长的一模一样的脸，明白了月色是怎么认出她的。因为自己身为慕辛夷的意识占据主导，而且她还猜出了禾然与瑜瑾之间的转换关系，所以月色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可慕辛夷毕竟占据了她的身体，觉得有必要为她解释一下，说，“我之前还是小狐狸的时候没有记住你的样子，只识得你身上的清愁难收……”

清愁难收，又是清愁难收，这个曾经为她的生命带来色彩和情感的东西，竟然如它的名字一般，成了自己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想起今天的事情，瑜瑾的眼睛里全是自嘲和淡漠……

今日她知道世渊来了瞻仙台，便不顾江文鹤希临行前对自己的告诫，绝对不许出她的院子。

她戴上面纱，遮住了本属于自己，但如今会为她带来麻烦的容貌，来到了世渊休息的院落。

她敲开门，终于见到自己思念了近十年的人，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她跌落了悬崖。

“你是谁？”

在来到他门前时，她已经揭掉了面纱。

瑜瑾有些不可置信，淡漠无神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丝丝的难以置信，她自己都没听出来她声音的暗哑，“我……我是瑜瑾啊，世渊哥哥……”

世渊皱了皱眉头，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这位道友，话不能乱说，瑜瑾是瞻仙台的弟子，也是我即将求娶的妻子和一生的道侣，自然是认识她的。”

这些话多感人啊，如果是说给她听的话。

“不……我才是真正的瑜瑾，她只是拿了清愁难收……”瑜瑾拼命解释着。

“既然如此，清愁难收是件灵器，这普天之下只有它的主人才知道怎样使用它，那你又作何解释？”

从头到尾世渊对着瑜瑾的语气都是平平淡淡的，瑜瑾的心里已经痛到不行，她也跟江文鹤希这样解释过，可都没有现在这样执着，她不知道自己在固执什么，别人都可以不理解，但他不行。

“因为她只是……”

“因为她只是我的一个丫鬟。”一个声音从瑜瑾身后响起，她往后转去，看到了这个从她进到瞻仙台就一直不肯见面理她，却一直在背地里陷害她，让她无法得到自己身份的罪魁祸首，禾然。

早在瑜瑾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时，禾然就一直在跟着她了，当然，他们两人对话也被禾然听得一清二楚。

以世渊的性格，如果有人出现在他面前，还说自己就是瑜瑾，早就被他给赶走了，根本不可能站在那里安静的听她解释。

禾然心里警铃大作，连忙在瑜瑾说出下一句话时站出来。

她慢慢踱步来到世渊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因为你只是我从前一时怜悯在外面捡回来的小丫鬟，所以你知道我身上有清愁难收这件灵器……”说着说着，禾然眼中流露出痛心和被背叛之色，“因为信任你，心疼你，所以毫无避讳的地展示出清愁难收的用法……可是你却妄想借此机会，在世渊哥哥面前替代我……”

禾然好像无比心痛，有些呼吸不畅，脚步向后遁去，是原见状，连忙过去伸手扶住她，亲昵之间又有些疏离，毕竟还只是求娶，并没有真正成为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