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怎么了?”
身旁的叶无痕终于是注意到了小姑娘的异常,一看她,发现她额上都是汗珠,手也紧握着。
“没事。”
她是真没事,但是刚才心痛的感觉也是真的,她忽然觉得似乎该给某个人传个信了。
姐姐说他来了,在云起边境,可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原谅不原谅的,她从一开始其实就没有生过气,她只是想要离开那个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京都。
并不是想要不理他什么的,可是听姐姐的意思,似乎是以为北宸轩惹她生气了,姐姐都这样以为,那他们一定都是这样以为的。
她还能不知道某人,怕是来的时候就根本没休息过,找不到她的话,或许他也不会休息的。
她舍不得。
这是她自己内心出现的问题,她不能让他为此付出。
是她自己该积淀,该改变,该去做些什么来改变如今的内心困境,怎么能让他一直觉得是自己错了呢?
所以,是不是应该给他传个信了。
她的信鸽应该会自己找到北宸轩的,这样的话,倒是也让她放心了几分。
她自己想要出去走走,京都的环境太压抑,长期处在那种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之下,人是会疯掉的,所以她才想要找一个轻松的地方,能够让自己把京都那些事情,不说是全部忘却,但求不萦绕于心。
全部忘却,总归是不现实的。
她从来都没生过气,倒是他,怕是一直以为自己生气了。
北宸轩终究还是听了话,旭楚说若是不看好自个儿的身子她会生气,他不想她生气,于是乖乖的回房间睡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已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辰了。
晕乎乎的起来给自己倒水,抬头却看见窗外一只信鸽在盘旋,那只信鸽是他亲手送给小锦瑟的,说是他们二人今后通信便只用这个。
那信鸽通体雪白,唯独脚是红色的,他绝不会看错。
心头狂喜,他从不知道自己竟如此期待一只信鸽的到来,以致于他拆信的时候手都在发抖,虽说头晕眼花,但也是看得清的。
北宸轩,我没生气,我是觉得自己心底有些问题,就想出去走走,我带了暗卫,不用担心,还有,我不喜欢你的人一直跟着我,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被监视一样。
你放心,我一定会定期给你传信的,定然会在姐姐大婚前回去的,姐姐说你来了,我不是故意要避开,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你是不是这几天有没好好吃饭,没有好好睡觉。我一猜就知道,你这家伙永远都不会照顾自己的,我要生气了,你不顾念你自己的身子,我就永远都不回去了。
你说你,怎么就老是不听话,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回去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好好休息听见没?好好吃饭,要是等我回去看见你神色憔悴半分,或者看见你瘦了一点,你就给我等着,哼。
还有,要是我看见你比从前难看了,那我就不要你了,哼。
北宸轩捂着信件贴近自己的心口,忽然咧嘴一笑,所以,他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是吗?
小姑娘说自己没有生气,是真的吗?
果然,她是了解他的,知道没找到她他就一定不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所以来信是心疼他,是舍不得,是吗?
又说他不听话就再也不回来了。
这怎么可以?
他对着屋子里的铜镜看了眼现在自己的样子,果然是没有从前少年恣意的那个样子,满眼颓废风尘仆仆,仅有那双眼睛看着像个活人。
其余的,竟是半点都没曾注意过。
他从前最爱干净的,怎么能受得了自己这样子。
小姑娘也最爱干净,看见自己这样子定然会嫌弃的。
还说看见自己憔悴了半分就等着,还说不许自己变得难看,不许自己消瘦,看啊,他的小姑娘,还是心疼他的。
“旭楚,备水。”
他怎么能这样子,小姑娘不喜欢的。
她说会在七嫂七哥大婚前回来,是真的吗?
她没有骗自己对不对?
她素来不喜欢骗人的,更从不骗人,所以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她还会回来的,只是想要出去散散心,还说不喜欢自己的人盯着她,说自己带了暗卫,还说会给自己传信的,让他不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她孤身一人在外,他怎么能不担心。
可是她没说自己在哪,是不是不想自己去找她?
洗澡水的温度正好,他也得以继续翻阅下去。
小姑娘的字迹娟秀,看着很是舒心,他将第一页翻过去,看见后面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