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影尾随跟上,进了包厢。
斗殴现场看起来并不激烈,只碎了一些碗碟。向格年背对着门,看不清表情。地上则躺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听到有人进门的声响以为是警察,嚎叫着转过来。
结果发现是昨天把自己一通乱怼的路人。
“嚎什么嚎!”向格年面露凶狠,上前给了一脚,浑然没有在病房的随和,“真以为有救兵?瞧你们那跟蛆虫的样子,动你们算脏了手。”
他发泄完,转身看到包厢内多了个季影,表情一愣。反观季影则比他淡定得多,隔空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位是季少,元新集团的总裁。”文岐开口,在斗殴的现场宛如一方清流,“季总,他就是朔盼,金融圈内数一数二的精英。”
“文总过奖。”
朔盼笑意温懦,高级简洁的衬衣没有一丝皱巴。如果不是他手里攥着一副断了一只脚的眼镜,别人甚至看不出来他也动了手。
他神色自若,理待七分,“真是不凑巧,第一次见面就让季总见笑了。”
“无妨。比在一些宴席晚会见面来得有印象多了。”
季影看向在地板蠕动的人,不难将这斗殴跟那女人昨晚的中药事情联系在一起。
朔盼没有过多的遮掩,坦而告知,“原本是打算过来这边吃饭。碰巧遇到一些移动的沙包,就稍微活动了下筋骨。”
文岐顺着这话看过去,心说你这边是活动好了筋骨,别人可是非死即伤。
他好心提了个醒,“听说警局来人了,下手别太狠。”
朔盼:“知道。”
想起刚才进来包厢之前,在门口听到的那些讨论时姜的粗鄙话,朔盼的眉目依旧带有阴厉。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板“两条蛆”,面无表情地道:“只是一点皮肉疼罢了,没有挑致命的地方揍。”
“可真是够能耐的。”左家年纪偏小的弟弟左弘学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地面殷红糊成一团,连带着被打断的牙。
他认出昨晚将时家千金带走的季影,笑出一脸褶子,“我们不过是下了个药,连手都没拉到。真正带走她的人就站在你们面前…”
哥哥左弘博躺在地上,蹬了他一脚,“闭嘴吧你。”
这亲弟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就算了,竟然连商圈的人都认不全。季家能是他们惹得起的存在吗?
“怂个屁!早知道我就应该先把人带走,也不至于中途杀出个程咬金,还要白白受这一顿打。”左弘学半撑起身子,挑衅地看着朔盼,“想知道昨天晚上的后续吗?”
“第一次碰见这种嘴贱的骨头。”向格年阴郁着脸,撸起袖子青筋浮起,走过去开启新一轮的踹打。
力度有增无减。
直到酒店的服务员手忙脚乱将他拉走,左弘学才得以喘息。他狰狞着脸,嘿嘿笑地往季影指了指,“美人是什么滋味,他最懂。”
季影风雨不动安如山,只是盯着地上的人微微挑眉。
姓左的是吗?
挺好。
文岐愣住,一拍脑袋壳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昨晚被你抱回房的女人,是祖奶奶啊。”
季影没有反驳,四舍五入当默认。
文岐震惊得不能言语。视线来回在季影和朔盼两人之间扫,汗毛逐根竖起。
自家兄弟好不容易开窍一回,结果撬了别人家的墙角,这也太魔幻现实了吧?!
“还真是…”他下意识挡在两人之间,语气略虚,“凑巧哈…”
朔盼没那么多绕绕弯弯。径直擦过表情丰富多变的文岐,走到季影面前。
“人,是你带走的?”
“是。”季影同样回看他,颔首点了头。
两人身高相近,几近平视。四目也在空气中交集,气场不分伯仲。
左弘学窃喜自己挑拨离间成功,躺在地上坐等一出好戏。
然而下一瞬。
没有想象中的天雷滚滚,也没有火花带十万伏特闪电的硬碰硬。
朔盼唇角一勾,走上前跟他握了个手,“感谢帮忙。”
左弘学:“???”
朔盼:“恕我直言,如果是你这种脸和身材,估计她还挺乐意。”
左弘学:“…………”
他才有被冒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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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出勤民警到场。
季影也电联到了闵景辉,让他把在派出所的备案拿出来,直接把一出打架斗殴事件上升为迷|女干未遂案的后续。
左家两兄弟前脚进医院处理好伤口,后脚就被派出所的人拷走。向格年和朔盼二人,在“受害者”时姜的笔录下成了打抱不平的人,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获得一两句口头警告。
比起打架斗殴,左家两兄弟的违法犯罪更具有受理办案的价值。
单是追溯打击“迷|女干药”的产业链,就足够这一派出所在c城“严打”的风向中走在最前列。所以整一过程没有任何拖沓,全都是按程序在走。
因为巧借了“严打”这一阵东风,再加上季影在背后推动,程序走得很快,一周不到的时间,左家两兄弟就被提起公诉庭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