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昱林以为自己得救了,有些期待的看着少女手中的簪子。
却不成想,楚朝暮突然扬起衣袖,将手中紧紧攥着的簪子,狠狠向地上砸去,眸子中带着决然和嘲讽。
不!楚昱林瞠目欲裂,看着簪子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玉块,几乎已经不成整形。
你!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楚朝暮,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贱种!楚昱林几乎发疯的看着地上的碎块,一边怒骂,一边从大牢的缝隙中伸出手,胡乱的笼着落在地上的碎玉,却是根本拼不起来。
楚朝暮微微有些气喘的,看着跪在地上伸出手去抓碎玉的男人,这是原身的生父,是曾经教了原身琴棋书画、古经杂谈的父亲,原本应该是楚朝暮一生的依靠,却是如此这般不堪。
转身离去,楚朝暮的眸子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自己的情绪还是原身的情绪,总之,那牢里的便宜爹,她再也不会心软了。
还未走到门口,一个阴暗的小牢房中,外面的阳光照不进来,黑暗的角落,突然传出一阵低笑,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年轻男子,却是透着沙哑。
呵呵有意思,暮安郡主。
楚朝暮的眼眸一冷,对于危险的直觉让她下意识的看过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片黑暗。
脚步未停,楚朝暮匆匆的向外走去,皇上不会让楚昱林就这么死了,因为毕竟是为大历出谋划策这些年,就算是如今品性不足以做官,皇上也不会杀他。
她很希望楚昱林去死,想要杀她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毕竟她只是半路来的,并不对这个爹有任何的养育之情。
只是刚才,她真真切切想要再去请奏皇上,让楚昱林死的时候,心中深处居然传来一丝丝抵抗。
似乎是来自楚朝暮的心灵最深处,那里还残存对楚昱林的亲情在孤零零的飘荡。
罢了,谁让这爹是你的,我不杀就是了。楚朝暮轻轻出声,似乎在对谁说着这句话。
身旁的左寻没有听清,下意识的问道: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前来天牢的事瞒不过皇上,现在去给皇上请罪吧。
是,小姐。
两个身影渐渐走远,天牢里那个小小的牢房中,角落的影子动了动,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阳光可以照到的地方。
一身白色的华服已经有些褶皱,沾上了牢房里的灰和草屑,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脏东西,狭长的丹凤眼中精光湛湛,正盯着楚朝暮离开的方向微眯。
去查查这暮安郡主。
并未有人回声,男子也不多问,站了一会便又回到了暗处,似乎并不喜欢阳光。
回到相府的楚朝暮并不知道此事,剩下的两日过得倒是自在,反正楚昱林迟早要回来让她堵心,她倒不如现在过得快活一点。
这一日,楚朝暮正将第一批新开的腊梅,试着做成梅子酒,楚昱林回来了,一同到来的,还有宫中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