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少年的情绪很好，因为他的妈妈下周就要回来。

柳芊芊抿嘴一笑，“你还是想老妈吧？你嘴上不说，可心里想，对吧？”

少年很男人地摇头，“姐，我没想……”

柳芊芊一边给他出题，一边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老爸五十出头还想我奶奶哪，这是人类正常的感情……”

少年的表情惊讶一下，又会意地点头，“哦，那我就明白了……”

柳芊芊将一张写满试题的a4纸送到他跟前让他做，“这可是整本数学教科书的精华，算是对你的总考核，看你能不能打满分……”

少年开始认真地做题，柳芊芊坐在对面盯着他。

题量比较大，要做完至少需要一个半钟头吧，少年沉浸在数字符号世界里，忘我地进行解题，显得精力很充沛。

柳芊芊坚持一会儿又开始犯困，像一只感染瘟疫的病鸡一样眼皮上下打架，时而合在一处，又陡然睁开，如此反复多次终于被困倦捕获扒在桌面上睡过去，梦见一块巨石压在自己的心口上。

她虽然睡着，但还是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说明睡得并不深沉，感觉心很累很累，急需马上搬开它，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将那颗若有若无的石头搬下去。

后来她终于把身体翻过去，巨石不见，她又看见自己身陷泥潭，周边的淤泥又滑又粘又脏，她开始往岸上爬，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千年的乌龟，后背上盖着沉重的龟壳，像一个非常大的锅盖，拖着它爬行艰难。

但身体在泥泞里一点一点地前行，真想把后背上的龟壳摆脱掉，这样自己可以轻松地爬出泥泞，有一次用力过猛，嘴巴扎到泥水里，满嘴是恶臭的淤泥，怎么吐也吐不干净……

又不知道过多久，她发现自己掉进一口井里面，里面的水齐腰，但很冰凉，她仰头看着井口上方的一片蓝天，感觉自己必须及时爬出那个井口，否则留给自己的只有死亡。

她挣扎好一阵，身体无法跃起，齐腰的井水在不断地上涨，逐渐淹没她的身体，还在缓慢地上涨，眼看要没到她的鼻孔上……

就在悬命一线之间，突然被山崩地裂的雷声吓醒，柳芊芊猛然睁开眼睛抬起头，眼前看到的景象有些滞后，但很快意识到发生意外……

柳芊芊看见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之中，王家裕跌倒在那个男人跟前嚎啕大哭，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可怕的梦境？她一时无法分辨……

少年一边哭泣一边去推那个倒在地板上的男人，她的意识逐渐清晰，认出那个卧倒昏迷的男人正是少年的老爸王普兴，头部好像被某种硬物击中，血流一地没有任何反应，他死了吗？

柳芊芊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发现自己趴在沙发上，低头一看自己裙子里面的内裤露出半截来，赶紧伸手提上站立起来，“王家裕，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别光哭？”

少年回过头来双手抱住她的双腿哭泣，“姐——我杀人了……”

柳芊芊惊讶之余看见少年的老爸趴倒的形状很狼狈，裤子向下褪落半截刺激到她的眼睛，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少年抬头望着她哭泣着说：“姐，是我用钱罐子砸了老爸的头，我杀自己的老爸……”哭声很残忍。

柳芊赶忙伸手去取放在书桌上的手机，迅速拨打120急救车，脑子里想，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情，先救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