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无天一皱眉,骂道:“老子让你在旁好好看老子耍剑,你走上前来干什么?是觉得老子的剑法不如你吗?滚回去!”话音刚落,长剑一伸一缩,电光一闪,一道剑气穿出,打在李秋水的檀中穴上,她身子一软,坐倒在地,只得眼巴巴的看着血无伤和法无天相斗。
血无伤一惊,抢上相救,已有所不及,一转脸,看到李秋水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挥刀斜劈而出,他被法无天威势所慑,不敢和法无天硬碰硬,只得圈转身形,在法无天身周游走,炎魔刀劈到中路,早已收回,脚下一动,闪在法无天一旁,炎魔刀直刺而出,又快又稳,紫炎流转,刀尖刺向法无天左上臂。
法无天“哼”了一声,骂道:“畏首畏尾,你是小老鼠成精吗?偷偷摸摸的,还妄想使刀,真让人可发一笑。”右臂长剑圈转,一道剑光倏然而出,剑尖点向炎魔刀,他身子一斜,躲过刀锋,剑光跟着迎上。
血无伤知他劲力强绝,不敢以硬碰硬,一发即回,转到了法无天身后,手腕一翻,刀背冲下,刀锋翻上,自下而上劈了过去。
法无天踏前一步,手臂一弯,自臂弯下划过,剑尖仍旧刺向炎魔刀刀身,这一招姿势怪异,手臂看似绵软无力,没有骨头一样,出招方位匪夷所思,绝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
李秋水看在眼里,心道:“他这一招从剑法上看,简单明了,但是以自身而论,除非手臂断折,否则当真难以做到,法无天右臂的骨头难道是假的?”只见血无伤和法无天以快打快,一盏茶的工夫,二人翻翻滚滚,打了数百招。
李秋水刚开始还在为血无伤担心,然见法无天剑式凌厉,却并没有杀伐之意,长剑刺出,剑尖明明长驱直入,就能洞穿血无伤的身体,但是剑光触碰到血无伤的衣衫,便即收回。李秋水只瞧的惊心动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数百招过去,李秋水已瞧出了些端倪,只见法无天长剑刺出,不但方位怪异,令人难以防范,而且简洁凌厉,在最短的距离内刺中人身,剑身直刺来去,外表看上去笨拙不堪,殊无行云流水之意,和剑法的潇洒自若,大相径庭,但是看的久了,才知长剑运转如飞,劲力强劲,剑尖弯转随心所欲,一收即收,一出即出,剑光闪烁中,一柄长剑不但四面八方俱能攻到,而且以攻为守,剑光笼罩各处,就算敌人修为比自身要高,也不敢贸然攻入,只因剑气虽散而聚,虽凝而分,聚散如意,已到了攻守合一的境界。
她看罢多时,不觉出了神,
心想要做到此等地步,当真是难上加难,又看多时,忽然心内一惊,这才发现,法无天那样一条两丈来高的巨汉,竟然消失在一片剑光中,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仔细去看,才发现法无天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身形绵软,似水而动,身形愈发快速,到得最后,但见一片朦朦胧胧,唯见一片剑光转动,让人一望之下,不知是长剑御风,还是风御长剑。
忽然一道灰色的影子如一阵清风般脱出剑光,稳稳站在当地,叫道:“臭小子,别打了,老子已经站在这里了。”他背转长剑,手指微动,一道剑光飞向李秋水,这柄长剑倒转而出,剑柄在李秋水手背上轻轻一撞,一道浑厚的真气直冲檀中穴,李秋水穴道解开,反手抓住了长剑,愕然看向血无伤。
血无伤兀自在游斗,他早已转了向了,眼前光芒闪烁,残影留存,要不是怕法无天打败自己后,要杀李秋水,早就瘫软在地了,他强提一口气,兀自撑持,忽被法无天一声呼喝,不禁一激灵,身子一震,这才看清,面前并无一人,冷风徐徐而动,只觉周身上下滑腻腻的,汗水滴滴答答的落下,被风一吹,冰冷彻骨,低头仔细一瞧,自己吓了一跳,但见周身衣衫,破破烂烂,不知被穿了多少个小洞。
他抬头看了一眼法无天,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衫,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法无天冷哼一声,喝道:“这是七十二路风魔剑法,要诀在于自身要轻若飘风,无形无相,敌人来攻自身,好似砍在空处,是以这路剑法刚柔并济,阴阳互生,并无防守招式,攻而自守,攻即是守,守即是攻,攻到极处,便是防守。”
李秋水收起长剑,道:“多谢前辈指教。”她此时对法无天敬佩无比,一百二十个佩服,恨不得爬地上行五体投地大礼,同时心内起了一丝无力之感,料想凭着自己和血无伤的这点微末本领,在也难以替明色和尚报仇了。
法无天倒背双手,冷冷一笑,道:“看在你们两个人为我徒弟如此拼命的份儿上,这套风魔剑法就传了给你们,至于以后修为如何,但凭自身,而且这套剑法最适合你这样的女子修炼,只因你所修炼的法门,阴气纯正,柔而无形,也不用老子来教你修炼口诀了,要是练不到老子这样的程度,遇到对手败下阵来,可别说是老子教你们的风魔剑法,就说是自己练就而成的刺驴剑法,省的让老子惹人耻笑。”
血无伤茫然的站在当地,不知是进是退,要是走过去和法无天在打,不用说,肯定是自寻死路,要说不打,就此离去,明色和尚的尸体还在边上躺着呢,心内痛楚难当,不杀了法无天,实在难解心头之恨,一时彷徨难决。
法无天看也不看两人,大步流星,来在明色和尚身旁,骂道:“臭秃驴,别装死了,还不给老子滚了起来。”
李秋水和血无伤同时一怔,心道:“莫非明色和尚没死?”但是方才明明探他鼻息,呼吸已无,摸他心口,也已不跳,怎么瞧都像死透了的样子。
二人一脸诧异的望着明色和尚,果见明色和尚从地上坐起,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道:“睡的好舒服啊。”随即“咦”的一声,道:“小僧的病好了?”从地上站了起来。
法无天两只大手抓住明色和尚胸口,随手一扯,“嗤”的一声响,衣衫尽碎,法无天将衣服扔到一旁,喝道:“病好了就去做活!这点屁大的苦也受不了,还想做老子的徒弟,你当老子是护身符吗?天天照顾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转过身子,也不理会众人,径自走回自己屋中。
血无伤和李秋水这才知道,原来法无天一掌击出,用自身真力封锁明色和尚血气脉络,让大家误以为他死了,刚才那一脚踢出,真力冲击,运转明色和尚周身,不但使他血脉运行,更治好了他所患的疾病。
血无伤大喜如狂,飞身过去,用力一拍明色和尚的肩头,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和尚没那么容易死,自己的师父,怎么可能下的了毒手?害我虚惊一场。”
明色和尚光着膀子,冻得全身颤抖,哆哆嗦嗦,说道:“有劳…有劳无伤施主担忧了。”回身拿起砍柴刀,道:“小僧…小..小僧这就去劈柴!”他身子寒冷,难以忍受,又无衣服暖身,只得奔跑了起来,但见一个瘦小的身形,奔行在凛冽的寒冬之中。
血无伤和李秋水看在眼里,甚是好笑,想到明色和尚并未真的就此死去,全都长出了一口气。
李秋水默默记诵法无天的话,区区一番言语,可不能令她学会风魔剑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法无天和血无伤相斗的情形来。
血无伤见她面目呆滞,神情恍惚,走到她面前,问道:“师父,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