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娃差点气乐了,喝道:“有本事你把自己的心肝掏了出来,我看你死是不死。”
六蛤蟆搔了搔头,道:“也对,总而言之,你们是死定了。”大口一张,一道红光从他口中激射而出,夹杂着一股难闻的腥风,血无伤看的清楚,是一条舌头,左足斜跨一步,身子微侧,噗的一声响,六蛤蟆的舌头穿透了血无伤身后的木柱,舌尖一转,那根支撑大屋房梁的柱子从中间断开,一个回旋,击向血无伤的后心。其势头锋锐,嗤嗤声响。
血无伤不慌不忙,他这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于周身的动静,无不了然于胸,双足一点,起在空中,长舌从他足底缩回,差了不足半寸,当真是险到了极处,六蛤蟆一击不中,叫了一声:“好小子!”抽出月牙铲,呼呼挂风,趁着血无伤身在空中,没有着力之处,月牙铲横扫而出,血无伤避无可避,只觉来势劲力惊人,难以抵挡,他想到刀鞘挂于身侧,只得转动身形,月牙铲打在刀鞘上,血无伤借力化力,顺着那股强劲的力道,翻了个筋斗,落在一旁,随手拔出炎魔刀,刚要上前动手,想到屋中狭隘,不易施展,十分容易伤了别人。
他心念电转,作势欲扑,双手握定炎魔刀刀柄,双足离地,朝着六蛤蟆的头顶劈了下去,六蛤蟆横过月牙铲,兜头而上,心道:“我的月牙铲沉重无比,就凭你一柄小小的单刀,碰到我的月牙铲,必定砸的粉碎,乖乖不得了,可别要把你这小身板也砸成肉饼。”心里想着,力道就没使足,血无伤刀锋在月牙铲上轻轻一碰,借力倒纵而出,看上去就像被六蛤蟆连刀带人的挡了出去,六蛤蟆哈哈大笑,喝道:“臭小子能有几斤肉,就敢跟大爷来交手。”
转过身来,不去理会血无伤,径自奔向后羽儿等人,血无伤满以为能诱使他出离大屋,没想到六蛤蟆并不上当,情急之下,挥起炎魔刀,一道刀气隔空砍了出去,六蛤蟆背后风声劲急,一股奇热的力道笼罩住了他的后背,他全身痛苦难当,张开大口吸了一口气,后背突然鼓起,这一刀将他打的趴在了地上,六蛤蟆急怒交攻,四肢在地上一弹,窜到了窗外,他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多亏他有护身之法,否则刚才那一刀,早就要了他的性命。
六蛤蟆暴跳如雷,一心要先把血无伤除去,挥动月牙铲,没头没脑的向血无伤攻到,那月牙铲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被
他舞动成一团光华,数招一过,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个臭小子极不容易对付,血无伤手中的刀上散发出的奇热无比的气息,令六蛤蟆全身焦躁,汗水淋漓,早将衣服湿透了。
二人越斗越猛,六蛤蟆月牙铲斜刺而出,攻向血无伤肩头,左腿虚击,踢向血无伤的小腿,血无伤挥刀荡开,同时跃起身子躲避攻来的一脚,六蛤蟆这一招是虚招,见到血无伤跳了起来,收回左足,看准空隙,大口一张,舌头倏然而出,电光火石般刺向血无伤的心窝,这一下要是中了,血无伤的心脏就得被六蛤蟆吞到肚中,他见机极快,上次同血树妖激斗,被血树妖无数触角包围,攻势何等迅疾凌厉,更且角度刁钻,都没能奈何的了血无伤,他经过此次战斗后,对于趋退进击,巧妙躲闪,挥刀挡格的法门,都有了更深的修为,此刻刀锋一旋,硬生生的改变了炎魔刀的方向,刹那间用炎魔刀的刀背挡在了胸口前,这柄炎魔刀被他挥击多时,上面血光隐隐,火光漫漫,只听六蛤蟆“啊”的一声惨呼,舌尖上黑烟冒出,一股烧焦的气味在空中弥漫,六蛤蟆痛的收起月牙铲,双手捂住嘴,在地上蹦来蹦去。
他一跳两丈来高,嘴唇乌黑,正自难受,看到一旁波光粼粼,却是一处荷塘,不敢迟疑,噗的一声,跳入池塘中,张开大口,咕咚咚,咕咚咚,喝起水来,池塘中河水被他喝去大半,里面裸露出几具骸骨来,池塘中阴气弥漫,一缕缕阴气透出,六蛤蟆提起鼻子,缓缓呼吸,一道道黑色的雾气被他吸入肚中,又灌了半池子水,肚子大大的鼓了起来,撑破了衣襟,只见他仰起头来,对着月光,吐息片刻,“咕”的一声响,身上衣衫尽碎。
花园中闹的天翻地覆,砰砰作响,早惊动府中的侍卫,一对对的侍卫打着灯笼火把,奔了过来,花园中登时被照的灯火通明,为首的将官看到一个特大号的蛤蟆趴在池塘边上,头上兀自戴着一顶黑色帽子,上面镶嵌的明珠光芒四射,正是凤凰城城主的,又看到地下散落的衣襟,全都骇然无比,不敢近前。
后羽儿、小夜、宝娃三个在大屋中忙着救助躺在地上的诸位侍女,听到一声巨响,只怕血无伤敌不过六蛤蟆,匆匆奔出屋门,屋中地上尚躺着数具死尸,水露公主一人可不敢待,跟随在众人后面,她看到一众侍卫,当即叫过侍卫头子,说明了情况,那侍卫本就觉的城主大人性情大变,以前温柔和善,突然就变的暴力凶残,而且府内常有侍女失踪,但他们怎敢怀疑城主大人?这时听了水露公主之言,心道:“城主大人的亲闺女总不能害自己的父亲,又见到眼前的情状,不得不信。”
后羽儿道:“快把大屋中地上躺着的女子全都抬了出去,找些吃的喝的。”
那侍卫头子不知后羽儿是何人,但后羽儿艳若朝霞,气质飘飘若仙,声音柔和中透出一股不能违背的语气,不敢怠慢。其实他们这些侍卫对付寻常人倒还可以,对付妖魔,那时说什么也不敢,当即全都奔入大屋中,抬起屋内的人,急急的跑了,当真是去势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