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伤深知李秋水的本事,修为精深,在这小小的村落,纵然有一些邪门歪道的妖精,也断然不是李秋水的对手,这才放心让她孤身一人去村中找酒肉喂马。
血无伤和后羽儿、小夜、弥心和尚、宝娃分开时间既久,经历过一番生死,这时好不容易有机会在一起,自是有很多话要说了,不免互相问一问分开之后事情。
李秋水飘落在村中街道上,这时天色已全黑了,村中黑沉沉的一片,除了老头儿家亮着灯光,其余的人家既然无声,李秋水茫然的走在路上,走到村子的中心,只见村子中心有一口井,井口上吊着一口大铜钟,李秋水心觉奇怪,走了过去,心想:“井口上吊一口大钟做什么?”
这时雨势渐渐小了,李秋水探头往井下看去,只见井口黑沉沉的,一股阴森森的气息透将上来,冷风扑面,竟然有一丝腐臭气味。
李秋水眉头一蹙,心道:“不过是一口水井而已,怎会有腐臭味道?莫非里面有掉进去淹死的尸首?”这时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把周围照的雪亮,李秋水借着电光一看,井壁之间光芒掩映,下面隐隐约约现出不少白骨,甚而有些骨头上还带着血肉,鲜血淋淋,异常恐怖,这口井好似个吃人的井一般,吃了无数的尸首在里面。
李秋水心中疑惑不解,寻思:“莫非村中的人都已经被害死了,然而老头儿和如霜为何还活着?”
李秋水为了验证村中的人是否还活着,翻身跃入一家墙院之中,从旁捡起一块石子,往窗户上扔去,“啪”的一声响,石子破窗而入,过了半晌,只听风雨之声交加,屋中毫没任何动静。
李秋水大着胆子来在门首,推开门来,“吱呀”一声响,两扇门应手而开,并未上锁。
李秋水瞪着雪亮的眼睛,在屋中找来火烛点上,昏暗的灯光中,只见屋中桌上有一层尘土,屋中房梁上尘网珠结,显然许久没有人在这里打扫了。
李秋水拿着灯烛,在里屋外屋,全都
检视一遍,一个人影也无。
她看了一遍后,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李秋水走出院门外,翻身到了另一家中,依旧如此,里面半个人影也无。
村中不过数十户人家。
李秋水挨家挨户的检视一遍,越发的觉的,井中的尸首,都是村里的村民。
她暗叫一声不好,心道:“只怕村中还活着的这个老头儿和如霜,是妖怪变化的,我得赶快回去,以免血无伤等人中了人家的暗算。”
李秋水想到这里,走到院外,架起云头,径自落在老头儿家的院落中,只见大厅上灯烛晃动,血无伤、弥心和尚、后羽儿团团围坐在桌旁。
老头儿、如霜、宝娃、小夜则端酒端菜,院中充满了饭香味。
一行人正欲吃喝。
李秋水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唰”的一声响,剑光闪烁,长剑一晃,剑尖已抵在了老头儿的心窝之上。
老头儿没想到李秋水会拔剑相向,吓的栽倒在地,叫道:“啊呦,不好!来的这伙人是强盗啊!要谋财害命,我一个糟老头子,身上也没多少前,这位女侠,你要是想要钱,尽管拿去,可别伤了我的一条老命啊!”
李秋水踏前一步,剑尖只挑老头儿的咽喉,喝道:“谁要抢你的钱了?快说,这村中的人,是怎么被你害死的?你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老头儿一脸的惊慌,道:“这位姑娘,看你长的美若天仙,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可不要乱说话啊,我哪里有害人了?”
血无伤、后羽儿、宝娃、弥心和尚、小夜全都围了上来。
血无伤走到李秋水面前,道:“师父,有话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秋水冷冷一笑,道:“我刚才外出,走到村中一口水井旁边,借着天上闪电的光芒,看到水井中尽是骷髅白骨,有的白骨上面零星还带着血肉,之后我去村中每一户人家看了看,发现这村中除了这个老头儿和如霜外,空无一人,你们想想,若不是这老头儿和如霜下的毒手,还能有谁?”
众人听了李秋水的话,尽皆吃了一惊。
血无伤道:“竟有这等事?这个老头儿也太残忍了。”
弥心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早就看出,这个小小的村庄透着一丝诡异之处,因何太还没有全黑,就半点人声也无呢?甚而连狗叫鸡叫驴叫也没有,简直就像是一个没有活人居住的村落,哎,可叹一村子的人,居然早已惨遭毒手了。”
弥心和尚叹了口气,微闭双目,念起了往生咒来,念道:“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吃了葡萄皮有营养…..”
他不住念诵经文,念的大家伙脑袋都大了。
李秋水一偏头,叫道:“弥心和尚,别念了,你烦不烦,你是不是要死!”
弥心和尚一缩脖,道:“不念了,不念了,小僧可不想死,小僧默念经文还不行吗?超度亡魂,也是一件大事啊。”
宝娃看向如霜。
只见如霜脸色平静,听了李秋水的话后,依然是波澜不惊,她只是静静的立在哪里,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这个老头儿的死活,她似乎也不妨在心上。
宝娃见她如此,不由得大失所望,心道:“莫非这么漂亮而又清丽的一个小姑娘,居然是妖怪变化的?否则她见到自己的爷爷被人用长剑指着咽喉,因何毫无表情,既不担心,也不害怕,这绝不是一个是三四岁的小姑娘能够做到的。”
宝娃仍旧不愿相信眼前的白衣如霜的姑娘是个妖精,宁可相信如霜吓傻了,惊呆了。
宝娃走上一步,叫道:“如霜,你爷爷要被宰了,你就不害怕,不着急,不为你爷爷的生死担心吗?”
如霜平静的看着宝娃,淡淡的说道:“我爷爷又没做坏事,你们为何要杀他?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坏人强盗。”
宝娃听她语气平和,似乎对于村中的人都已死去的事情,毫不知情,心道:“莫非我们错怪了老头儿和如霜?又莫非老头儿才是妖精,把如霜控制住了?”
宝娃正自疑惑不解。
忽听外面“当当当”的响起钟声,钟声悠扬悦耳,透过雨幕,穿了进来。
老头儿瘫倒在地,脸上神经惊慌失措,十分害怕,一张老脸也吓的白了,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妖怪。
血无伤凑到老头儿近前,提鼻子闻了一闻,也没有闻到任何妖气。
血无伤道:“师父,咱们还是谨慎些的好,可不要错怪了好人,大风大雨的,村中无人,却又是谁在敲钟?想必就是害死村民的妖怪也说不定,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回。”
血无伤说完,从一旁摘下一盏灯笼,提在手中,也不打伞,径自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