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抬眸的那一刹那，脸上幸福的笑容更浓了。可是她倒不是顾着起身迎接苏折剑，而是背过身去，看着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双手掩面。

“娘娘，你最近在这里，可吃得好，睡得好？”本来清澈明亮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猩红，不远处几个破烂的碗里面装着馊了的饭菜，还有虫子在上空旋着。

丽妃只顾自的说着，“我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丑，苏折剑扳过丽妃的双肩，将她拥入怀抱当中，闭上眼睛，似乎泪水就不会涌出来。

“怎么会呢？不管什么时候，娘娘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最美的。”苏折剑喃喃自语。

可是他知道，当自己此话一出，怀中的女人安分了很多。

“是吗？”丽妃笑得像个小孩子，她的脸脏兮兮的，可是那双眼睛却明亮扑朔。

苏折剑轻轻抬手，为丽妃收拾凌乱的发丝。“你都不知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惊叹着，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女子。”

脏兮兮的女人笑起来像莲荷，仿佛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时间差不多到了，这是皇上御赐给娘娘的三尺白绫。”皇上特地嘱咐，让惊雁把白绫送过去。

惊雁整个人不自主的颤抖，白绫刚一落地，腿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娘娘，皇上怎么能够这样对待娘娘呢？”她哭得嘶声力竭，甚是悲惨。

看着惊雁哭成这副模样，苏折剑的心中酸楚泛滥。

“好了，你这傻丫头就不要哭了。”丽妃绕道，拿起地上的白绫。

沈青秣拦住他，眼神坚毅可又悲伤泛滥成灾，“你别死好不好？我再去求求皇上，要不然我们两个人一起死。”

苏折剑的声音早就不见之前那般清亮。丽妃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手，微笑着，“苏将军，我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死有余辜。雪妃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丽妃咬咬唇，顿了顿，“还有太子的那双眼睛，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会讨厌我吗？”

苏折剑一脸惊愕，她怎么也想不到顶着一幅出水清芙蓉的脸庞的女人，居然双手沾满了罪恶，可是苏折剑又有什么权利去指责他人，她身上背负的仇恨，可能未来要伤及更多人。

“这次就让我安详的走吧。”丽妃微笑着，站上凳子。

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绫，微笑着，苏折剑不忍直视，一手掩住眼睛将头别了过去。惊雁的哭声仿佛使得有丽妃气味的空气波涛汹涌。

“娘娘，娘娘……”

凳子倒在地上，这声音不大。可是砸在了苏折剑的心里，像是一根针。内心在做斗争，如果可以，苏折剑会拼上身家性命去保护丽妃。

最后一口气快没了，丽妃在死亡前一秒笑的不好看，“苏折剑，其实我爱慕你。”

苏折剑颤颤巍巍的抱住怀中的女人，紧咬唇瓣，一字一句的说。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声音沙哑。

沈青秣，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