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脸色骤变，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顷刻崩塌，正欲反言却被冷风抢先一步，“我请慕小姐的，王爷总归不能于这种时候落了下风。”

如今四王爷处处相咄，黛栏楼人多眼杂，难保不会有他的眼线，王爷一举一动皆受限，若非得已，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慕如初不知二人口中下风所谓何意，但如今朝廷动荡不是假事，顾非宸作为皇帝膝下红人，自然树敌众多，也难免不被人跟踪。

齐令深知冷风用意，也不多拦，任人敞门直入，慕如初顺手牵了一木托，上头摆着一壶清酒，几碟小菜，她便就着这副模样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王爷，奴婢来送些酒水。”顾非宸身边女子各展媚态，塌腰撅腚，丰腴的胸脯紧贴顾非宸胸膛，她仅一眼便觉旖旎，刻意压低了声音。

顾非宸微微酩酊，神智依然清醒，慕如初引以为傲的易容在他眼中不过拙劣，自是一眼看穿，见慕如初把戏台都搭好，自然要陪人好好演一出。

“方才送酒的还不是你，怎么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换了个仆役？”顾非宸斜睨慕如初一眼，酒后眼尾微红，这一眼竟徒显妖媚。

“王爷息怒，方才那人给别厢客人送酒去了，这才换我。”慕如初哪里知道方才那人是谁，只能胡诌。

岂料顾非宸是故意套她话的，方才别说是送酒水的，就是冷风齐令都不敢贸然直闯，那老鸨再没眼力见，也断知道不该这种时候进来打扰，哪里有人这么不识抬举。

顾非宸冷笑一声，“慕如初，你这扯谎的本领有待提高。”

慕如初见装不下去了，索性也不扮猪吃老虎了，把这身男人的行头扯了，露出本来面貌，包间的姑娘都惊呆的瞪大了眼，她却像毫不介意，任人打量。

“不敢当，不过王爷好兴致，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这勾栏之地享乐怎的不叫我？”

“你这乔装打扮的本事厉害的紧，哪里需要本王，不过你不好好在这黛栏楼享乐，跑本王雅间来，是想偷师？”顾非宸刀劈斧削的脸上露出似真似假的笑意，半挑逗半讥讽道。

“不敢不敢，王爷神乎其技，如初资质平庸不敢相提并论。”慕如初没皮没脸的笑，齿若编贝，却引起顾非宸心头怒火：慕如初知他在这绝非偶然，想来定是齐令和冷风哪个多嘴，回去定要剥了他俩的皮。

门外冷风齐令后背一凉，纷纷打了个喷嚏。

“王爷，自暴自弃可不行，虽然我昨晚话说重了点，脸色难看了点，但是如初可没有要嫌弃讨厌你的意思，你可莫要会错了意呀！”慕如初嘴上不在意，可顾非宸昨晚一言一行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你们退下吧。”顾非宸把姑娘们招呼退下，每一个临走前都剜慕如初一眼刀，仔细算下来恐怕慕如初要被凌迟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