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那海怪能翻云覆雨,大皇兄请战,国师推演星盘,几日后请旨一同出战。
这一去,便都没有回来。
海怪不见了,不知是死是活,但想来国师赔上性命,应该是除去了。
北靖得上天庇佑,能降下瑞兽辅佐朝政,且每每居于皇位之上的,也是瑞兽之一。
只不过,黑猫眯起双眼,凡是总有例外。
别的不说,就比如从前的历代国师,也不曾有为国殒身的先例,北靖的气数不知如何了。
能得天佑固然是好事,但福兮祸所依,谁又知道福祸之间,谁先谁后,将来如何,谁又能判定呢?
阿言还小,等他长大又是新一任的北靖国师,但,从前种种他皆不知,星盘推演,若要预知祸福,难道只凭着本能吗?
“只盼着你能在这里,学到些什么,盼着,历代的国师英灵能给你启发和警示。”
黑猫微微垂头,像是在行礼,随后慢慢退出了正殿。
这皇陵只有像他和阿言这般,才能被允许自有出入,只是这自由两个字,却也不能放在明面上。
只有回复原形,才是真正的畅通无阻。
北靖皇族小心翼翼的守护这个秘密,就好像在守护自己的江山。
黑猫退出后回头看了一眼,而后便没入漆黑的夜色中。
他们一直在这里住了四天,等到第五日的时候,实在不能不动身了。
阿言变成猫崽样被姚芊芊抱在怀里,软乎乎的,哼唧着小声儿十分不舍。
姚芊芊恨不得就这样直接抱回去,但北连墨却说不可。
“阿言要留在这里,除了过冬,还有别的事要做。”
如此这般,姚芊芊只能放下阿言,看他一步三回头的进去皇陵。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啊?”
马车刚走了没几步,姚芊芊就眼巴巴的问北连墨。
知道她心疼儿子,北连墨倒不觉得烦,反而更加舍不得他们母子分离。
“再过十日,父皇说了,每十日都可以来见一见阿言。”
十日啊,姚芊芊掰着手指头数,问是不是从今天开始算起,北连墨无奈笑笑,只得点头。
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不会让他们来来回回跑的太频繁。
姚芊芊忍不住唉声叹气,叹气唉声,本以为见了阿言,这思念之情可稍有缓解,却不想此时好像更严重了。
回到王府之后,姚芊芊依旧有些闷闷不乐,想阿言,特别想。
北连墨无法,只能日日变了原形去哄她,这才稍好些。
姚竹一听闻他们回来,唯恐自己连忙找过去又被人盯上,在府中裤苦等了几日才敢上门。
“你走这几日,皇宫里可出了见稀罕事。”
见姚芊芊神情倦怠,姚竹一也是挑了新奇的事儿跟她说。
“哦,”姚芊芊恹恹的,随口问道,“什么事?”
“就在前几日,皇上精神不佳,夜晚去御花园散心,却见一红衣女子飘然而至,在桥上翩翩起舞,舞姿精绝,皇上大喜,直言此乃神女,要迎入宫中为妃。”
神女,姚芊芊撇撇嘴,只怕又是后宫不知哪位娘娘的计谋,想重获圣心罢了。
“既是神女,如何能入宫为妃,父皇看起来着实是精神不佳。”
谁说不是,姚竹一到,皇帝那几日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见了那神女之后,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气,竟觉得神清气爽。
“这么厉害?”姚芊芊道。
“是啊,只不过那确实也不是什么神女,而且,现如今人已经入了皇宫,被封为贤贵人。”
贤?
姚芊芊皱眉,一个小小的贵人,如何能担得起贤字?
这字都是封了妃位或贵妃之位,更甚是皇后的谥号才能用,一个贵人,用这个字根本不合礼数。
“皇上的意思,此女能消除他身上的恶疾,于江山社稷有功,此乃大贤,若不是出身太低,怕就不止是个贵人了。”
按照皇帝对她的喜爱程度,一度封嫔也不是不可能。
“那人是谁?什么来历?”姚芊芊问道。
“此人也不是什么又是身份的,左不过是三皇子侧妃的侍女,唤名雨浓。”
姚竹一道,据说那晚是要为三皇子排练歌舞,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凑巧让皇帝撞见了。
当然,到底是不是凑巧,知道的人必定知道,反正如今她再不是一个小小侍女,而是皇上的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