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连墨看到她眼中的不舍,倒是没想过是因为阿言的生辰,毕竟和府上的人都知道,小世子入冬便要去皇陵,至于生辰,那都是在皇陵里过的。
“阿言,先生方才在找你要功课,现在便去吧。”
是吗?
刚过早饭先生就来了?
阿言只能点点头,乖乖的从藤球上下来,姚芊芊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不由叹息,拉着北连墨进去内室。
“给他带的东西够多了,”北连墨只当她还不放心,说道,“虽说过去那边也不拘着带多少,但这些玩具有个便好,多了他又不肯好好休息。”
姚芊芊问道,“阿言的生辰具体是什么时候?”
北连墨一愣,惊奇的看她。
“怎么突然这样问?”
姚芊芊抿了抿嘴,说自己是听伺候的老嬷嬷无意说起,但嬷嬷只说是在冬天,等她想细细问了,嬷嬷却又避开不答了。
“难不成连一个生辰都是不能说的,”姚芊芊道,“可别再告诉我,这也是什么规矩。”
北连墨微微垂眸,漆黑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微不可查的悲伤。
“这倒不是什么规矩,只是我曾吩咐过,不许旁人提起。”
姚芊芊惊疑的看他,这是为何?
“阿言的生母,便是生产之时,血崩而死。”
北连墨淡淡道,“大皇兄跟随国师出战,又不幸身亡,阿言在那一日,失去了父亲和母亲,我只是不想回忆起那天,所以便不喜旁人提起他的生辰。”
姚芊芊缓缓咽了口唾沫,说你可别唬我,那大皇子不是好好的活着吗,还被赐了封地,那回在宫中她还见过的,连着王妃一起。
“不对,你的意思,阿言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乖乖,姚芊芊攥紧手掌,心说自己只是想问一个简单的生辰,为何话题的跨度突然变成这么大?
北连墨笑笑,捏捏她因为震惊变得呆滞的小脸,轻声道。
“阿言是我大皇兄的儿子,只是他与皇嫂一同离世,阿言便寄养在我膝下,此事只有我一人知道,如今,再添上你。”
姚芊芊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一起去,大皇子好好的,为何北连墨却说他与王妃都死了?
而且阿言既然是大皇子的孩子,为何要寄养在北连墨膝下?
是我在做梦,还是北连墨没睡醒?
“那不是我大皇兄,”像是看出姚芊芊的疑惑,北连墨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二皇兄,原本的大皇兄,被抹去了一切痕迹,除了阿言,没人能证明他存在过。”
怎么会这样,姚芊芊皱眉,是皇帝抹去了这个儿子的存在吗?
为什么,若是不幸身亡,那好好安葬了便是,为何连一丝痕迹也不肯留下,莫不是那位大皇子的死因,不方便与外人道?
“此事只有你知我知,还有父皇,芊芊,我相信你,断然不会将这些说与外人听,也不要说给阿言,他只要知晓,自己父亲母亲健在,那边可以了。”
姚芊芊呆愣愣的点头,信息量太大,她需要缓一缓才能理顺了。
阿言不是北连墨的儿子,那阿言会变成猫崽这件事,北连墨到底知不知道?
那位被抹去一切的大皇子,会不会因为也是猫,所以才被皇帝抹杀掉,至于生下阿言的大皇子妃,血崩而死,怎么想也有些巧合。
“阿言……”姚芊芊喃喃道。
细想下来,阿言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出声便没了父母,幸而有北连墨待他如亲子,否则这孩子孤苦无依,还时不时地会变身,怕是根本不能平安长大。
万一不小心在人前变身,定然是要被当做怪物烧死的。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阿言,”姚芊芊红了眼眶,“你该早些告诉我的,我,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对他好,好像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抹去那些伤痛。”
北连墨将她揽入怀中,语调轻柔的不像话。
“没关系的,阿言不知道这些,所以只要没人提及,他可以永远这些幸福。”
姚芊芊心疼的捧着那张俊颜,在今天以前,只有北连墨和皇帝知道这些。
要跟皇帝说这些,谈心互相安抚几乎不可能,所以这么久了,北连墨就独自一人守着这些秘密,不能跟任何人诉说。
哪怕他知道所有悲伤的源头,也不能为外人言,每当看见阿言,他不知会不会想去自己死去的大哥,他不愿人提起阿言的生辰,是自己最后想挣扎着忽略那些悲伤吧。
“我来的太晚了是不是,”姚芊芊心疼的亲吻他,“我该早些来到你身边的。”
那样的话,你就不会一个人辛苦守着这些,一个人承受所有的悲伤。
北连墨轻轻咬住她的唇瓣,声音又轻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