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事儿臣不知,”北轩城跪下来俯首道,“伺候儿臣的侍从都是由殿中的嬷嬷掌管,家室底细儿臣一概不知,此次带来伴驾也是殿中的嬷嬷精心挑选,儿臣身子孱弱,这些琐事从不过问。”
皇帝冷漠道,“也就是说,这些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儿臣的确不知。”
好啊,好一个一问三不知。
皇帝将盒子扔到他面前,如今自己遭人刺杀,查到他头上来,却只告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侍从现在何处?”
北连墨道,“儿臣已经搜遍了方圆五里,都没有找到人,听与他相熟的人说,似乎有两三日不曾见过他了。”
皇帝审视的目光落在北轩城身上,见他只是跪在那里,头也不抬,除了说不知道不清楚外,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由气愤。
“这件事朕定要一个清楚的结果,至于城儿,此事与你有关,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许出府门一步。”
北轩城低声称是,如今他们停留在地方官的府邸上,皇帝原本还觉得这府邸较为安全,但出了这样一档子事,他不愿与北轩城住在一处,命人寻一间干净的客栈,当天就搬了出去。
被帝王排斥,不管身份有多么的高贵,即便像北轩城这般是皇帝的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叫人退避三舍。
仅仅一天的时间,这消息就好像自己长了腿,跑遍了满城,更甚者已经传扬到了皇城。
三皇子有意刺杀皇帝,如今被皇帝幽禁在一处,不许人探视。
“四弟好手段,”出来后走至无人处,北轩城冷冷开口道,“做哥哥也不知,这个局到底布了多久,竟连我身边伺候的人都算计的分毫不差,那侍从也是四弟的人吧。”
北连墨轻笑,“这三个就冤枉本王了,三哥的侍从本王如何会知道,事实如何,本王查到的就是如何,若那侍从有反叛之心,及早查出,也省的日后酿成大错啊。”
北轩城对他这番话,几乎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要说那突然失踪又身怀武功的侍从,与北连墨没有一点儿关系,自己才真的要笑出来,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费尽心思算计自己。
“若芊芊知道,如今她一心向往的人,竟是这种精于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也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北连墨微微收敛嘴角的笑意,他不是气愤对方的讽刺,而是不愿听到北轩城用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去评论自己和姚芊芊如今的关系。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句话他原话奉还给北轩城。
“本王想,三哥是否忘了什么,”他眼中寒光微动,淡淡的杀意藏于其中,“子母蛊这样难得的东西,三哥都能找来一早送到她身体里,本王哪里比的过三哥呢。”
北轩城蓦然攥紧手中,本就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多了几分阴冷。
“你果然知道了,所以当初芊芊去找宋依依,根本就不是因为感伤从前的情谊,只是想刺激宋依依,好让她代替你们出手,解决了母蛊。”
还不算太蠢,北连墨轻笑。
“如今说起这些也无所谓了,只是凭这一点,三哥觉得,要论起不择手段,本王是否甘拜下风啊?”
他知道了,那姚芊芊定然也是知道的。
北轩城一时间心乱如麻,难怪姚芊芊对着自己的态度愈发冷淡,难怪她总是在自己面前提起北连墨的好处。
这样比较来,她定然是更愿意相信北连墨的。
“我当初不过是被逼无奈,芊芊本该理解的,但有四弟在身边,想来是为我说了不少话吧。”
他看向北连墨,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象,当姚芊芊知道自己体内的子母蛊时,北连墨是如何的贬低自己,借此机会夺取她的信任。
他与姚芊芊,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又加上了北连墨,对方在其中只会叫他与姚芊芊愈来愈远。
“本王用不着多说什么,芊芊要怎么想,是她自己的选择,三哥如今这番痛不欲生,悔不当初的模样,让人看了只会觉得可笑,所以,还是尽少出现在芊芊面前,省的让她烦心。”
北连墨大步流星的离开,剩下北轩城一人,扶着一旁的石柱才勉强站住。
他如今才确定,姚芊芊对自己的情谊已经被消磨的七七八八,他曾经隐瞒的,遮掩的,有北连墨在,势必会被一一挖出来。
等姚芊芊一点点被那些东西耗尽心血,他们之间,才是真的走到绝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