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应声而落,摔得粉碎,皇帝震惊下叫人将愉妃挪至后殿,御医连行礼都免了,拎着药箱鱼贯而入。
姚芊芊被北连墨拉到身边,愉妃这胎有多要紧,从皇帝大老远的跑来皇陵便能看出,若是此刻出了事,这滔天的怒火也不知该叫谁来承受。
“娘亲,”阿言紧紧地抱着她,心中越发不安,“娘亲,咱们回去吧,阿言害怕。”
姚芊芊弯腰把他抱起来,柔声安抚着,如今别说他们,任谁也不能轻易离开,一切恐怕都要等愉妃跟孩子转危为安才行。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感到焦灼,御医慌乱的从里头出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抖抖索索的说,愉妃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
皇帝震怒,刚才还好好的,甚至就在跟自己说着话,怎么会突然间就不行了。
“臣等仔细探查了娘娘的脉象,像是服用了白竹桃所致,这白竹桃寻常会用来制成香粉,不知是不是娘娘上妆时,无意用了这些东西。”
伺候愉妃的宫人都尽数跪在外面,说自打主子查出有孕,用的东西都千般万般的小心,这其中不乏有经验的老嬷嬷,断然不可能给主子用那些。
御医擦擦冷汗,说这白竹桃的来源就是致使愉妃滑胎的原因,若能查出便真相大白。
“若不是香粉,”皇帝扫视四周,目光落在刚刚跌碎的药碗上,“那是愉妃的安胎药,你等去查查。”
御医登时吓得脚下一软,这安胎药都是他们精心调配的,若是问题出在那上面,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愉妃并未喝完,破碎的瓷片中还留有药汁,御医颤巍巍的捻起一片,入口尝了尝,立时变了脸色。
“皇上,皇上赎罪,这安胎药中确实被人加了白竹桃,但绝不是臣等下的方子啊!”
殿中寂静无声,皇帝面色阴沉的坐在上位,俯视这殿中众人。
“有人故意加害愉妃,还有她腹中的皇子,此人胆大包天,朕今日若不找出来狠狠处置,北靖的祖先们岂不是要夜半入梦来责骂朕。”
皇帝当即叫人围了皇陵,一寸一寸的搜查,不管什么人,什么原因,在未查清之前都不许离开,更命宫人一个一个的搜身检查,确保不会漏掉一丝线索。
姚芊芊大大方方的伸开双臂,自己一直跟北连墨和阿言在一起,断然不会有人将东西栽赃给自己,只是愉妃这胎没了,刚才看皇帝的眼神似乎朝她投过来。
莫不是还没查到,皇帝就已经怀疑自己了?
“这是什么?”
宫人揪下一个香包,宝华慌乱的看向姚芊芊,“那只是奴才自己缝制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宫人将香包递给御医,这香包带着几分浅香,姚芊芊只看御医眉头一皱,就知道这事儿坏了。
果不其然,御医跪下叩头,说着香包里放的正是白竹桃的花瓣,已经风干成型,只需用手指轻轻揉搓便能成粉状,放进汤药里轻易不会被人察觉。
“奴才冤枉!”
宝华当即跪下,“这香包是奴才的,但里头的白竹桃却不是奴才放的,奴才并不认识什么白竹桃,只是在街市上随便买了些有香味的花瓣,奴才并没有害愉妃娘娘啊,皇上明鉴!”
姚芊芊咬牙跪下,宝华是她带来的,这事儿自己不可能独善其身。
“父皇,宝华只是臣媳前几日受用的奴才,她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公然毒害娘娘与皇子,这其中定有误会。”
皇帝拿过那个香包,里面细细碎碎的有不少东西,但是确实藏了些白竹桃的花瓣,若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些。
宫人搜了半天,其他人身上一无所获,却偏偏在姚芊芊的丫鬟身上找到这些。
皇帝叫来伺候愉妃的嬷嬷,问她有没有见过这个奴才。
“回皇上的话,老奴曾见过这奴才跟着清平王妃,似乎是什么要紧的大丫头,我们娘娘与王妃总有些误会在其中,所以老奴便留意了几分,这香包是她一直配在身上的,老奴绝不会记错。”
宝华慌张的只剩下磕头求饶,这香包自己是一直佩戴的,但不认识其中有些什么,更没有用这个去谋害愉妃啊。
“父皇,”北连墨道,“仅仅凭着这些还不足以说明,愉妃娘娘所服用的白竹桃,就是这奴才香包中的,若真是她做的,为何还要留着香包,岂不是给自己留了个大麻烦。”
老嬷嬷跪下叩头,说自家主子跟清平王妃不睦,这是宫里宫外都知道的事,这奴才当然不会有这个胆子,但保不齐她背后的主子也没有。